“世子。”姚烨仰起头，一向严肃冰冷的脸上仿佛多了丝脆弱，“是这样吗？”

轩辕祎愧疚点头。

他瘪着嘴，眼泪重新聚集在眼眶内，“阿烨，对不起，都怪我，你差一点就被我害死了。”

“世子……”姚烨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丶你怎么能……”

轩辕祎更愧疚了，“阿烨，你打我吧。不管你怎么打我，我都不会还手的。”

他义无反顾地闭上眼。

姚烨深吸一口气。

轩辕祎等了片刻，四周极为安静，一丝动静也无。

只依稀能听见鱼儿游动的轻微水流声。

他悄悄睁开眼，陡然撞入一双笑眼。

姚烨笑道：“世子，我逗你玩呢。溺水的感觉我还能不知道？”

“啊？”轩辕祎震惊。

纪叠君和华楠允的嘲笑声险些震碎耳膜，震惊过后，轩辕祎眉心一竖，擡手去挠他下腹，恼怒道：“好啊你，都会拿我做乐子了。”

姚烨闷笑，气息不稳，“世子饶命，世子饶命……”

一道气息靠近，衣衫翩翩而落。

云逝感慨道：“初见他时，原以为是个冷漠少年，谁知……”

纪叠君接话，“谁知道又傻又楞。”

她扬唇笑道：“还好，现在都会开玩笑了。”

笑闹过后，姚烨这才发觉多了个身影。

细细瞧了弄音两眼，瞳孔因震惊放大，他指着鲛人少女，惊讶得话都说不完整了，“你你你……这这这……”

弄音也不觉得恼怒，反而笑盈盈地和他打招呼，“你好啊，姚烨。”

纪叠君适时解释，“这是弄音，方才是她在鬼鲨的口下救下了你。”

华楠允也道：“救命之恩，你还不快谢谢人家。”

身侧的轩辕祎也点头。

姚烨放下手，一本正经地对弄音施了一礼，语调中透露出感激，“姚烨谢过弄音姑娘。”

“不客气。”

弄音两片长睫轻动，游到姚烨身侧，好奇地戳了戳他的肩膀，“你这是什么动作？真好看。”

姚烨一时红了脸，结结巴巴道：“这丶这是轩辕的礼仪。”

“和我们海族的不一样诶。”弄音扬起一张白嫩小脸，“可以教教我吗？”

“自丶自然。”姚烨躲开她的视线，不自然道：“弄音姑娘救我一命，我自该报答。”

“不对哦。”

啊？

姚烨怔住。

纪叠君亦是一脸迷惑。

什么不对？

弄音背着手，鱼尾轻摆，荡起一连串水珠。

声调依旧甜软，“我救你一命，换你教我陆地上的礼仪，这可不公平。”

姚烨很快意识到这个问题。

他的命换一个弄音也许一辈子也用不上的礼仪，何止是不公平，简直是他占了天大的便宜。

一时呐呐道：“确实不公平。”

轩辕祎难得聪明一次，直截了当道：“弄音姑娘想要我们做什么？”

“很简单的。”

弄音游到鬼鲨的尸体旁，一手贴在长戟上，轻轻往上提。

她的动作极为轻松，然而，鬼鲨的尸体却刹那间从内爆开。

肉糜丶内脏和血飘散在海中。

恶心腥臭味充斥着整个鼻尖。

弄音小巧精致的鼻子皱了下，从白得发光的手臂上取下一颗珍珠。

随意一扔，珍珠在空中裂开，白色粉末纷纷扬扬。

落下后，鬼鲨令人作呕的尸体瞬间消失不见。

掌中长戟变为一个细长的簪子，弄音将它插/在发间，回首笑道：“只要你们在白离的这段时间，一直在我身边就好。”

她张开手，原地转了个圈。

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的鱼儿围着她打转，一只红白相间的小鱼儿撞上她腰间，惹得弄音笑出了声。

长发如丝，面容似仙，鱼尾绮丽无暇。

鱼儿环绕，鲛人少女美得好似入了画。

清灵的笑声回荡。

“超简单的，对不对？”

……

“和你们陆地不同，白离只有一座王城念歌。”

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惹得华楠允发问：“白离这么大，一座王城根本装不下那么多海族人，那他们住在何处？”

轩辕祎架着尚在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