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灰色鱼尾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背影瞧着心不在焉。
欢欣笑语中,王女车架进了王宫。
今日王女大婚,王宫罕见地对平民开放,不少海族跟在王女车架后,面上带着笑容,进入了唯有大族才能进入的王宫。
人太多,西家一行人在离王宫大门稍远的地方停下。
纪叠君看见西家最前面的车架里伸出一只手,对着随从说了些什么。
后者点点头,消失在人群中。
很快,一队身着鳞甲的妖兵出现,将躁动的人群隔开,躬身让西家车架先行。
车架缓缓移动。
王宫大门不知是用何材质制成,闪耀着瑰丽的光芒。
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道光打在大门上,折射出的光芒险些将人的眼睛刺瞎。
闭上酸涩的眼,纪叠君听见“哐当”一声巨响。
紧接着,惊恐的尖叫声仿佛一道惊雷,炸得整片海都起了波澜。
“公子!公子你别吓我!”
“刺客!有刺客!”
纪叠君猛地睁开眼。
一片混乱。
洞开的王宫大门此刻紧紧关闭。
属於西武的车架四分五裂。
一片狼藉中,俊美的鲛人大睁着眼,深蓝色鱼尾无力落在海底,眉心处破开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
鲜血汩汩外涌,鲛人瞳孔无神,已然死去。
卓曜跪在他身旁,清秀的脸上淌着泪,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慌失措。
纪叠君眉心狠狠一皱。
怎么回事?
“卓曜不是被下了咒?为何西武死了,他却没事?”
轩辕祎喃喃道。
西武的变故惊扰了其馀西家人,纷纷从车架上探出身。
他们露面的刹那,一个个白色阵法落在他们身上。
纪叠君忽然眼皮一跳。
箭矢般锐利的妖气破水而来,直直扎入一个西家人眉心。
那人来不及躲避,身躯摇晃两下,倒了下去。
“啊!杀人了!”
人群惊叫着四散而去。
“我儿!”
一个中年鲛人向着死去的鲛人奔去,喉咙里仿佛含了血。
“是谁!是谁杀了我儿!”
“他们!是他们!”
颤抖的声音仿佛耗尽了主人所有的勇气。
纪叠君眼中,少年鲛人伸出的手指不停地在抖,稍显稚嫩的脸庞上遍布愤恨。
云逝上前一步,紧紧挨着她。
轩辕祎几人贴上来。
“怎么回事?”
华楠允惊道:“卓曜不是我们的人么?他为什么要指控我们?”
纪叠君向后望去。
有个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她狠狠闭眼,艰涩道:“我们被骗了。”
轩辕祎顺着她的视线向后看,脑海一瞬清明。
“……是弄音?”
……
妖族七分富在白离,白离五分富在王宫。
整个妖域一半财富都汇聚在一座王宫之内。
今日王上最为宠爱的二王女成婚,更是将骄奢二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红海迷人眼。
三步一珍珠,五步一宝石,宴饮的酒杯用上等皓月石铸造而成,清酒一杯,宛如盛着一盏月光,清透婉约。
宴席还未开始,仆从们安静地装点,确认膳食无误。
瞧着像是管事的白鱼妖端起酒杯,鼻尖耸动,喉咙咽了咽,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喝完,他满足地喟叹一声,“不愧是二十年的白云娇。”
“二十年?”
身后仆从惊呼一声。
管事斜斜睨了他一眼,上挑的眉尾带着不屑之意。
“王上珍爱王女,二十年前便早早为王女准备好了白云娇,只能她成婚之用。”
仆从觍着脸笑,讨好道:“王女当真是被王上放在心尖尖上了。”
“那是自然。”管事一脸的与有荣焉。
高昂的歌声伴随着清脆而响亮的钟声,管事眉间一喜,“开始了。”
他匆匆往外游出两步,回首沈下嗓子,“我侍奉王女多年,今日大典,王女破例让我观礼。这里便交给你了,若有差池,我唯你是问!”
仆从受宠若惊,连连应下,讨好的话一串接着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