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的钥匙,只好按门铃。四分之一的概率,开门的人偏偏是李沐,看见我,他明显楞了一下。
我一边换鞋一边没话找话:“你在喝酒呢。”
他晃了晃手里的易拉罐:“要一起吗?”
於是我们两个爬上三楼,拖了两张椅子,坐在阳台上。
砰的一声,李沐打开一听啤酒递给我:“他醒了吗?”
“嗯。”我想了想,从场馆偷跑去医院,公司没找我麻烦,那大概率是李沐揽下来了,“那天,谢谢你。”
他不说话,把空掉的易拉罐放到一边,然后点了根烟。
我转头看着他,开玩笑道:“少抽烟,对嗓子不好。”
“没事,我是主舞不是主唱。”李沐的脸在腾起的袅袅烟雾里隐隐现现。
我也伸手摸了一支,凑过去,在黑暗中找着他的那一点星火点燃:“没事,我是门面不是主唱。”说完我就笑了,很大声的那种,有种出道前瞒着公司一起偷偷做坏事的快感。
李沐也淡淡笑着,抽完半支烟,他忽然开口:“害怕你到明天都不会出现,所以直到见到你的前一秒还在紧张。”
“怎么会呢。”我摸不透他的情绪,一时间有些迷茫。
“小好,说句很自大的话,你不要笑我。即便是我们分手的日子里,我也没想过有一天你会不是我的。”李沐自嘲地笑了一下,有些颓唐,“可是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我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泪光,心脏传来一阵难言的抽痛。可是现在隔开我们的,不是照影,不是别人,不是任何第三个人,是悬在我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它掉下来的那天丶笔记公开的那天,李沐,我会告诉所有人我爱你,——代价是再也不能爱你。
我们彼此沈默,我沈醉於今晚的星空丶酒精丶烟草和李沐。也许是被他的情绪感染,我也觉得被推着离开他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直到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打破这一切,我再一次切切实实感受到被一通电话拿捏住的无力和悲哀。
李沐脸上的平静好像被什么打碎了,他垂下头掩藏着自己的表情,很快站起来,掐灭了烟,也踩扁了易拉罐:“你们说吧,我先下去了。”
我的心也随着那一声脆响,和那个罐子一样稀巴烂了。我迟疑了一下,反应过来,他以为这个电话是照影打来的。
李沐走了,我又一个人掉进了黑暗里。电话接通后,那头的人继续读我笔记里的胡言乱语。
“学了专门的按摩手法给哥按了一下腰伤的地方,哥说还不错很舒服,按完没那么疼了,你还挺有用,我说那当然了,我也能照顾你保护你的。”
我喝掉最后一点酒,我想,哥,我也能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