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从未说过以后会如何。

林七没听清，“什么？”

耳牙想问，却又怕破坏了林七的笑容，干脆闭上了嘴，摇了摇头。

林七也没在意，笑容不减，“来。我继续教你认字。”

林七直接在院子里一个石板桌子上坐下，叫了几声，沐亚就应声跑来，又很快给少爷布置好了地方。

看耳牙在他身边坐下，林七在书里挑了挑，发现之前一本没讲完的故事书。就下意识的挑出来，想把它讲完。

这边好一点的家族里面的亚雌也都识文断字，市面上很多小说话本都是卖给他们的，多是些虚幻的爱情故事。耳牙坐在那的外形就和这书的文字不搭，面上也总是摆出嫌弃的样子，但是林七观察过，耳牙实际上还是听这些故事最上心。可能毕竟是还在长身体的半大年纪，心里总有一丝未泯的天真。

林七就从善入流的讲给他听。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下读书人都有相通的酸腐气，这本书里也讲的是个类似狐仙报恩的故事。不过女妖换成了亚雌，狐狸换成了花。这花仙亚雌爱上了一个穷苦的雄子，不顾族人的反对，执意要陪着这雄子，不光要给他洗衣做饭，还要代他开拓荒地。白天下地种田，晚上床上服侍。这亚雌任劳任怨，当牛做马，还不觉得有任何不对，每天都感觉幸福美满。看的林七也是十分无语。

耳牙趴在桌子上，盯着林七的脸看，这次听的格外乖巧，连嫌弃的鬼脸的没做。

林七忍不住说道：“这书，我敢肯定作家是雄子。对这雄虫也太过偏心。”

耳牙却似乎觉得理所应当，只是问道：“这花仙的努力留下了那雄子吗。”

林七说道：“两情相悦，哪里需要谁努力留下谁。”

耳牙撇了撇嘴，小声道：“当然要努力。不然会被别人抢走的。”

林七想到这边亚雌多，只当是文化差异，看耳牙好奇结局，继续讲了下去。

结尾是这花仙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和虫族雄子孕育子爵的方法，放弃了花仙漫长的寿命，换来给这雄子生儿育女的机会。这样，花仙被虫族社会接受，两人终于顺利的喜结连理，在几乎是花仙一个人打拼下来的土地上，厮守终生。

“然后呢？”耳牙问道。

“没了啊。”林七终于得以把这本放下，再也不想拿起来了，学着童话故事的语气说道：“他们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真的吗？”

林七有些疑惑耳牙为什么有这么一问，轻巧的答道，“对啊。”

耳牙低下头，将这书拿进了手里。他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手下有磨砺出的老茧，指背有不曾被打理过的伤疤。这看着像是一双握刀的手，但是拿着这本书的时候，又带上了几分小心和温柔。

林七没有看耳牙，反而已经去够纸笔。把纸铺开，顺手就写了两个字。

“你看，这是耳牙。”

耳牙放下了书，又将他的脑袋凑到林七的面前，去看那几个字。他的头发几乎碰到了林七的鼻尖。林七几乎一下就想到了昨晚，怀里有个毛球的感觉。

耳牙记了记，又擡起头，认真的问道：“你的名字怎么写呢。”

林七擡起笔，下笔却顿了顿，他该写鲁乌谷的，手下却不知为何有些犹豫，反而写了一个中文的七字。

耳牙看了眼，就能感受到这字的不同，有些疑惑的擡头。“这是？”

林七盯着那个字，却有些愣住了。

他竟然希望耳牙记得他吗。

为什么呢。林七想着，因为从未有人记得过他吗？

确实是没有的。玩家只会带走对于自己完美梦境的回忆，而从来都不是关于他林七的记忆。

林七在他们的梦境里过完了一个又一个身不由己的人生瞬间，戴着一个个面具，时而欢笑，时而悲伤，时而深爱，时而恨极。但是到头来，却无法拼凑出一个完整的自己。虽然林七曾和无数情人许下过相濡以沫的诺言，也有过数不清的朋友曾发誓会与他肝胆相照，但是不论当时的话语有多真，那份亲近总是假的，一切都如白驹过隙，浮光掠影，转瞬即逝。什么都留不下。

但是，林七是不在意的。不是吗？

本该如此的。

“没有，写错了。”

林七温柔的笑了笑，就要将其划掉，耳牙却立刻把那纸抢了过来，护在了手下，“没事。留着吧。”

林七看着耳牙，“留它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