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她身后。
“另外两个人呢?”
“他们去隔壁的酒楼开了雅间,方便谈话。”萧定安为她带路,“走吧。”
师风缘和夏无许已在厢房里等了许久了,见林惊昭进来,略显焦灼的师风缘“噌”地起身:“他就是慕梵。”
“我明白,方才靠近,我探测到了他的神识。”
“我并非那个意思。”师风缘说道,“这里就是当初他还未拜入仙门时的场景,除了多了我们这些人,他的身份,亲友都没变更。”
林惊昭试探:“那今日的事…?”
师风缘垂眸,抿了一口热茶:“我也是安国人。”
夏无许挑眉:“你不会曾是个真乞丐吧?”
“是。”
几人一愣。
“长安西街,就是我曾卖艺的街道。”他握着茶杯的手有些用力,“我也曾被卖到风满楼。”
林惊昭追问:“你是那个时候和慕梵相识的?就像今天这样?只不过没有我们?”
“那我和慕梵不熟,只知道他是镇国公家的世子,他路过西街时,偶尔会赏我些银钱。”他道,“我们那时只是这样的关系,不过他肯定不会记得一个小乞丐,也不会知道那乞丐是当年的我。”
夏无许插嘴:“你在乞丐中也算风姿卓越的,怎么可能不记得你?”
师风缘哽道:“我那时,没有这样体面。”
凌散的头发,破烂的衣服,肌黄面瘦的样貌,和普通乞丐没有区别。
师风缘母亲早逝,唯一留给他思念的便是那根玉笛。
他想母亲时,就会吹响长笛。
原以为日子就这么清苦地过下去了,结果他的父亲却因赌欠债,将他卖到风满楼做了苦力。
他必须在风满楼一刻不停歇地干活,否则就会遭到打骂,因此师风缘吹笛的时间越来越少,几乎再没拿起过长笛。
有一日他不过偷懒片刻,就被罚了鞭子,他半死不活地躺倒在院中,却绝处逢生机,看见了一个被杂草所掩盖的狗洞。
师风缘拖着身子,一步一步爬了出去。
暴雨倾盆,他躺坐在街边,双脚泡在积水中冻没了知觉,背后的伤还在火辣辣的疼。
那夜很冷,冷到师风缘觉得他会死。
他擡起有些僵了的手,从怀中抽出母亲的玉笛,用最后的力气在雨中久违地将其吹响,而惊人的雷电则在乐声的催促下一道又一道地落下。
雷声太大,最终盖过了他的笛声。
师风缘渐渐脱了力气,体内的气息只剩下丝缕,他认命般停止吹奏,想看看他的母亲有没有来接他走。
可是一把油纸伞为他撑起了一片天。
“你的笛声很好听,只是太过凄凉了。”
当时的慕梵穿着一身红衣,成了暴雨中最鲜艳的那抹亮色,他缓缓蹲下身,即便污泥脏了他华贵的衣摆。
“这里的钱足够你去抓药,在给自己买一身好衣服。”慕梵拿出自己的钱袋,看向街道另一边,“医馆就在那。”
师风缘抓着沉甸甸的钱袋,这重量把他轻飘飘的神魂又拽了回来。
慕梵将自己的油纸伞留给他,就这样冒雨消失在了长安街里。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
“别认命。”
师风缘被天道所忽略的泣诉,慕梵听见了。
他抓着钱袋,打着油纸伞冲向了街道尽头的医馆———他不要认命,他不想死。
他不甘心。
“我拿着慕梵给我的钱活了下来。”师风缘说道,“按照他说的,还给自己置办了一件体面的衣服,随后我就上山了。”
林惊昭问:“所以你是为了谋生才拜入仙门的?”
“我不是那么心怀大义的人。”他皱起眉头,眼中闪过痛苦的神情,“可是,我若要是这样的人就好了…”
“何出此言?”
“我在上山的路上,遇见了一夥刺客。”
师风缘的眉越蹙越紧,手也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茶水倾泻而出,泼湿了他的手。
“那个被追杀的人,她曾向我求助,而我为了自己的性命,所以拒绝了…”
他的呼吸愈发急促。
林惊昭示意萧定安给他倒杯茶。
师风缘摆摆手,他单手撑在桌上,咽下一口气。
他多少次梦见那个场景,她浑身是血地半跪在地上朝他求救,而师风缘看着身后乌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