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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夜探灵堂

蔓上前打起帐帘,见承泽已是坐了起来。

一边拿了熏得暖暖的袄来,一边伸手扶他,嗯?怎么这里衣竟是有些发潮?更摸了摸衣襟里头丶后背,不由蹙了眉,轻声在他耳边问,“可是夜里盗汗了?”

承泽一怔,心想这可真是的,真让福能儿说着了,瞒天瞒地也瞒不了她,好在她倒是寻了个借口,可自己也不想累她担心,便道,“没有盗汗,就是累,睡得乏。”

青蔓一听,再看他眼中的困倦,忽地想起了从前,脸颊不由微微发红,“换了吧。”

“嗯。”

青蔓另取了干净的衣裳,并用热水拧了手巾递过来,承泽接了,擦着身子。待换了里衣,青蔓又递过里裤,正要转身,承泽却道,“裤子不用换了。”

青蔓当他又像几年前初知人事之时只顾遮掩,便头也不回,小声说,“都弄脏了,换换吧。”

承泽一听,立刻明白她以为自己又是夜里做梦有了,有了那个,脸腾地就红了,拽过她手里的袄自己穿了,一边下地,一边道,“哪有的事?没有!!”

洗漱罢,吃过早饭,沈沈的天又下起了雨,一天一地,浸骨湿寒。承泽在窗边看着,心里倒是安稳,只是合计着晚上给她带些什么吃的过去,今儿晌午的斋饭又误了,待醒来已是近两日未食,恐怕要饿得紧了。这么想着,便又着人叫了福能儿来,主仆两人悄悄在房中商量……

一整天的雨,哪里也不得借口去,只能闷在房中,看承桓一笔一划地抄经,承泽不由得就走了神,不知她可醒了,当时怎会那般笃定她要睡一天?若是这中间醒了可如何是好?再想那灵堂中,昨儿她丢了的那把剪子怎么就不记得收了,那么扔在那儿,血淋淋,怪吓人的……这么胡乱想着,一天挨得很是烦躁。

傍晚时分,福能儿传了话来,诸事皆备,只待黑了天,便可过去了,承泽听了便有些坐不住,不待晚饭就打发了承桓回去。自己也匆匆扒拉了两口就跟青蔓说乏了,要自己看会儿书便睡了。青蔓想问,却见他已是进了卧房栓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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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好香甜……身子都睡酥软……

好暖和……像是那年在北方和娘亲挤的那铺暖炕……静香禁不住又往被中缩了缩,心里钝钝地想,是哥哥答应了?给她盘了炕?才不是,他说要嫁人了,往后问你婆家要……

心猛一惊,她赶紧睁开眼睛,恍恍的烛光中,竟坐了一个黑衣人!她吓得腾地坐起身,双脚蹬着一直退,到了墙角,再无可退,紧紧抱了被子,盯着他……

“嫂嫂,别怕,”那黑衣人开了口,声音很轻,很柔和,“我是承泽。”

静香努力辨着,这张脸虽与那人有些许的相似,却那眉宇间英气威然,再无让人心惧的疯颠之色……是了,他不是那鬼……他是人,是……二叔……

“嫂嫂,吓着你了?”他远远坐在桌边,一步不敢上前,“你看看清楚,我是承泽。”

静香认得他了,却不明白此刻的情景,只能迟疑着轻声道,“二叔……你,你怎么……”

“天阴潮,我担心棺柩可还好,过来看看。”

如此蹩脚的借口,她却并未深究,点点头……

“嫂嫂,你饿了吧,这儿有山药莲子粥。”承泽起身从食盒中取了热热的粥,却不敢即刻走过去,又问,“我给你端过来?”

静香悄悄舔舔唇,才觉出腹中那难耐的饥饿,竟似空了整个身子,可是……她记得中午用过斋,遂摇摇头,“不必。谢二叔。”

“嫂嫂,你……”承泽不知该再如何劝,心里有些懊恼,怎么就告诉她自己是来查棺柩的,这不就等同是说是来监视她的,遂干脆道,“嫂嫂,一日一餐是苦修行的人,你不过是守灵,哪来那么多说道。再者说,这么冷的天,不吃饭身子如何吃得消?”

静香听着,心也纳闷儿,他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劝她吃饭?破戒?他曾经不也是……想起闭关那天,静香的心又是冷,头又低了些……

承泽看在眼中,知道自己的话是适得其反了,想起那把剪刀,他心一横,走到床边,递了粥,“嫂嫂,不吃饭,哪来的力气?”

静香一楞,心底的寒气竟是突生了力量,一句不再客套,伸手要接碗,猛见自己手上包了厚厚的药纱,这才想起这黑衣人她是“见”了,也“迎”了的,心里不由叫佛,幸而,幸而没有伤了他……

“二叔,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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