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老太太和姨娘看去,到时候喊冤的可就是你了。”
“我才不怕!”
静香笑笑,又给承桓添茶,“慢些,别噎了。”
小小棋盘桌,近近地围拢,语声丶笑靥,咫尺之遥,这些日子的冷似有这一刻便都暖了过来……
一阵轻风过,竹影曳曳,正待举目观赏,忽地一抹清香沁入鼻中,承泽一激灵,那雪夜中的尴尬立时重现,想赶紧掩了鼻,又觉不妥,只得低头将茶凑近些,努力,努力嗅那茶香……却怎奈那味道又是入了心底,不敢再嗅,只悄悄品,这一次不似那日凄冷,竟似带了她暖暖的体温,嗅进鼻中,亲近得似已逾了礼,犯了忌,脸颊不由就有些热……
“嫂嫂,我刚还跟二哥说你给咱们画的画儿呢,拿给他看看,行不行?”
静香微微一怔,随即点点头,“好,你们稍等。”说罢,起身回了房。
等待间歇,承泽不免有些心跳,都说画者的笔眼中来,随心去,尽绘心意,不知她眼里丶心中,自己是个什么样子……
画轴慢慢展开,承桓笑着直拍手,“二哥看!二哥看!像不像?像不像?”
画中是园子那片果林,枝蔓相错,含苞欲绽,围拢的空地上一个八岁小童,努力拖着一柄长剑比划着,笔尖之下,眉目细腻,那小脸绷得紧紧,神情严肃,连他吃劲时好一边挑的小眉都画得清清楚楚,惟妙惟肖,且并非习武之人,却把这努力动作却欠了力道丶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都细细描绘了出来。
承泽惊叹之馀,急急找着自己,好容易看到,心猛一沈……这就是他?这就是她眼里的他??小童身后似站了一个人,也似是他,可那笔触虚得只剩下一个影子,白袍的影子,略略能看出是抱了肩,隐隐能觉出是在教授,至于眉眼丶神情,虚无一片……
“二哥,你看好不好?”
承泽嗯了一声,目光依然盯着画,“这是我么?”
承桓听了,似是也曾有过此一问,竟是替静香答道,“这就是二哥,我身后的人不是二哥还能是谁呢?看这身型,就是你!只是,这画又不是人在眼前照着画的,是得事后自己琢磨自己想。嫂嫂常见我,才能想得出,画得真,老也不见二哥,能有身型已是难得,哪还能有眉眼呢?”
是么,那两个月的朝夕相伴,真是什么都没留下,背过身,竟连个样子都想不起来?虚得如此……
看她,微微含笑,清静依旧,承泽心凉,又觉得自己很矫情,很无趣,遂也笑笑,没再多话……
兄弟二人又饮了一盅茶,起身告辞。
送了客,静香转回到石桌旁,荷叶儿正在收拾茶盏,“小姐,你怎么不把那一副也给他们看看?那副里的二爷多神气!”
静香没搭话,低头轻轻卷着画轴……
————————————————————————————————————
本是和风暖雨春意融融,却不妨一夜大风,寒意又紧,园子里果树上的骨朵未待绽开便被打得七零八落……
一早起来,怡宁苑就来了信儿说承桓病了。承泽一听就皱了眉,桓儿这身子竟还如小时候,每到春秋两季,但凡两日错了天气便会染风寒,且一病就是好几日。这显见是内里不足,看来这练功之事断不可大意,不指着他日后能真有什么武艺,只要能健体,便是大幸。
吃过早饭,本想着该去看看桓儿,可又想他病着此时必是得多睡一会儿,遂也不急动身,坐在桌旁读起了书。这几日心虽有些沈,倒似静了许多,做什么都能专注,读书丶练武,很是用功,只是偶尔夜里,还会翻翻那几页抄错的经,出出神……
将到午饭时,承泽起身去了怡宁苑。姨娘房里已经摆了饭,这便正好,不必与她再多话,遂直接去了承桓房中。
承桓正一个人靠在枕上烦闷无趣,看到承泽进来,一骨碌坐了起来。承泽撩袍子坐在了身边,擡手摸摸他的额和那红扑扑的小脸,虽是依然发烫,唇也烧得有些干,可小家夥看着精神倒似还好,也便放了心。
“二哥,你来得正好,我正是要着人找你去呢!”
“不好生歇着,找我做什么?”
“前晌嫂嫂来了,我跟她说我嘴里没味儿什么也不想吃,就想吃她的小汤包,她便应了说这就回去做,一会儿就送来!你正好一道尝尝。”
不提则罢,一提那人,这几日静下来的心又有些恼,尝什么尝?过了气儿,早就凉透了!可看承桓那认真高兴的样子,也不好驳,只说,“我用了饭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