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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搀杂着风腥,湿寒的怀抱中没有一丝温暖,却这不管不顾的力道熟悉得让人心碎……
他似脱了筋骨,整个人重重扑在她身上,完全没有自己的支撑。这般的突如其来险些将那瘦弱的身子压垮,可腰间那有力的双臂又牢牢将她裹紧,摔不倒,又站不稳,一时醉了酒一般,在房中踉踉跄跄。
这一番纠缠,静香早已明白是谁,只是此刻哪还顾得是否丢了矜持丶失了形状,只努力抱着他,倾全力想支撑他,哽着语声,不停地问,“你怎样,你怎样……”
头埋在她肩头,人无力,声低哑,“疼死我了……”
泪不防备就从心底涌出,再也屏不住,只紧紧抱他,抱他,仿佛如此便可将那疼统统粘到自己身上……
她的身子真软,她的力气真小,揉压在怀中,承泽只觉得身上的痛一点一点都流进了心里的伤……
好容易站稳,他依然紧紧裹着她,完全覆在她身上,不肯擡头。烛光将两人的情形投在墙上,影影绰绰,相拥相偎,再难辨出究竟哪个在支撑,哪个在倚靠……
贴在他怀中,泪似一朝冬去暖化的冰雪,再不论方向,只管流淌……心结开了,心底便涌出许多的话想说给他听,可此刻却都堆堆挤挤哽在喉中一个字也吐不出。慌慌无措,一时想心疼他的人,一时又想说透自己的心,却左右都不得法,只知抚他的背,抚他的背,一下又一下……
“你……你怎么来了?”
他没有应声,手臂却越紧,身子也越沈。
“该好好儿歇着才……”
“用你操心?!”
他瓮声一句,明明是发狠,却听得人那么心酸,静香再忍不住,终是哭出了声。
第一次见她如此不顾,在怀中哭得浑身颤抖,接不上气,承泽这才稍稍直起些身,也不劝,只是低头,怔怔看着她哭,仿佛那泪是他们两个人的,总要流出来,流干净,才能彼此心顺……
好半天,她才渐渐小了声音,浑身无力软在他怀中。抱着她,承泽长长吁了口气,似这一通,他也哭了个痛快,身子空,心乏……又待她略缓了缓,才低声道,“我困了。”
“……哦,”那哭透了的人这才想起他还一身是伤,这冒雨而来,见也见了,是得回去歇着,遂赶紧擦了擦泪,却一张口,语声依旧带着未平的抽噎,“那,那好,可,可别再走窗子了,我想办法送你下去。”
“往哪儿去?哪儿也不去。”
静香一楞,挂着一脸的泪痕看着他,没太听明白。承泽也不再多话,丢开她的手,自顾自往房里去。
看他步子仍是不利落,静香赶紧上前搀扶,“不,不回去歇么?”
“回去……我,我睡不着。”终是硬气不了,嘟囔了一句。
他并未说什么羞人的话,她却已经红了双颊,毕竟……偷偷见是一回事,留宿她的闺房,实在是……另一回事……
短短几步便来到床榻边,搀扶他的手悄悄用了些力想拦,口中也是尴尬,“这,这可……不如……”
“好几天了,困死我了,让我歇一会儿。”
低哑的声音亲近得让静香的心发颤,桔色的烛光中,眼底的红丝那么疲惫。怔怔地看着他,只怨自己,怎么会想不到……他睡不着,他在自己的房中都睡不着……这般的羞辱与疼痛,他的心该是怎样折磨,如今这世上只有她知道他是怎样的人,知道他的清白,他的情深,只有在她身边,他才最安心……
“来。” 擡手轻轻解他的衣扣,为他褪去雨湿的外袍……
因着身上的伤,躺是不能够了,承泽俯身趴在床榻上,闭了眼睛,像是极困乏,静香弯腰轻轻给他脱了靴子。再擡头,见他趴在枕上左翻右动,怎么都不是。
“怎么了?”
“这枕头真不舒服。”
“府里各处不是都一样的么?”
“不一样,我那个是青蔓自己做的,很软。”
“……哦。”
静香应了一声,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想着今夜总得将就了,可看他将那枕头一会儿搂在怀中,一会儿垫在头下,怎么都不肯睡,心又不忍,“要不,要不用薄绒毯子给你折一个?”
听他不言语,静香当他应了,便欠身往床里去寻。谁知刚刚够到那毯子,不待拖拽,腰上猛然一把环绕的力道,人便毫无防备扑向床榻,慌乱中她想双手支撑,却不防他略一起身用力将她反转过来仰面摁在了床上,再不及反应丶再不及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