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
就在最后一个白大褂一角即将要消失的同时,我蓦地想起了什么,“等等!”
众人均是一楞,还是为首的医生老道点,带着和煦的笑容,极不情愿又十分关心的样子进来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理会医生,我焦急的拽住身旁的胳膊,对着眼前的他,“妈呢?她怎么样了?现在在哪?”车祸时那漫天血红的画面猛地闯入我脑海,脸刷一下变得苍白,抓住他胳膊的手也不自觉的用大了力道,攥得死紧死紧!
他的脸色睽地一沈,黑眸瞬间紧眯,如捕捉到了什么似的,浑身上下散发阴郁的气息。
“妈呢?她在哪?”我急了,看向医生。
“汪太太,你记得?”医生不确定的,带着欣喜之色。
呃……
一时情急,我倒忘记了刚刚的反应。可是顾不得这些,我着急了,紧追着问:“妈呢?她在哪?你们把她放在哪里?”声音随着情绪的波动也逐渐提高。
医生看看我又看看坐在我床头的他,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故而也欲言又止。我急切的眼神在他们身上辗转流连,好想他们谁能告诉我,告诉我妈她没事!她没事!
可,室内的温度越来越低,气氛越来越压抑……
我心慌了!
天地相接,满世猩红的画面再次狂转而来,血!一地的血!天上丶空中丶地下丶妈的身上……
红色,全是红色!好像霎那间我的世界又是一片猩红……
我使劲的摇着脑袋,企图将不详的预感驱除脑海,但除了越来越猛烈的疼痛外就不再有任何作用!
蓦地,身子被突然的抱起,我一阵错愕的停止了呼吸。
“没事的,没事的!妈已经被送去美国接受治疗了,不要担心。”轻柔的安抚,却是同样僵硬的身躯。
他在骗我么?
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我正视他,表明我的疑虑。
“因为妈的情况比较严重,所以送去美国了,而且做过手术已经没事么大碍了,只要在修养一个月就可以回来了。相信我!”
不等我有任何的表示他再次紧紧拥住了我,但这次,很柔很柔……
他的头埋在我的肩头,灼热的胸膛上下起伏,手箍得更紧了。似乎受到了感染,我放弃了挣扎,身体逐渐软了下来。好想就这样倚在他怀里睡着!
“汪先生,照这样看来令太太的失忆……”
失忆?
我再次被惊醒,医生被我突然睁大的双眼吓住,话说到了一半就卡在喉间。
“你真的不记得我?”他的声音在耳边低喃。
堵在门口的护士们,一脸的惊羡,也带着深深的失落和遗憾。有的甚至拿着怜惜的目光望向他的背影,那眼神好像是在替他不值;也有的眼眶猛地红红,湿润的眸子滴溜溜直转的看着我,像是在探究般;更有甚者带着深深的鄙夷之色,瞧我如同良心泯灭的蛇蝎女一样……
原来这么多天来都是他在照顾我的!
只是,
我定了定神,微微挣扎了下。
他放开我,双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将我轻轻,眯着眼紧紧的盯着我。
直觉告诉我,他知道我在假装。
别开眼,“我累了。”
“那丶那我们先出去了。”医生护士们识相的退了出去。
房里一下子静了许多,也冷清尴尬了许多。我以为他还会继续探究,我以为他不会就这样放过我,没想到,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受伤。“好好休息!”将我带躺下,盖好被子,他柔声道。
暗嘘一口气,闭上眼,好累!真的好累!
迷糊中我还是听到那一句轻不可闻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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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已是数日之后,也许是窗帘被关上的缘故,屋内光线很暗,所以睁开眼很快就适应了。四下打量后感觉手好像被钳制住了,低头一看,床边是一头乌黑浓密的短发,他睡着了。
他一直都在照顾我吗?
心一阵颤抖,手跟着有了反应。虽是不大的动静,但还是惊醒了他……
我惊慌的闭上眼。
假寐中,我听到了一声轻叹,有嘲讽有无奈的味道。然后身上的被子被轻轻的向上拉了拉丶按紧。
一切又归于平静,但不同的是,我的跟前多了一道注视的目光,炙热而深情,疼惜而内疚……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