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昕并没有要对初雪下手的意思,可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到底想怎样?”赵昕虎着一张脸。
面对赵昕的那把宽刃长剑,初雪毫无惧色,神情更有些许古怪,风乱却注意到初雪手中执着一把业已成型的竹剑。
“让开。”少年像在下一个不可违抗的命令,语气满含威胁的味道。赵昕与风乱闻言都是一震,觉得初雪突然间变了个人似的。
而另有一件让赵昕不愿承认却无可辩驳的事实,那就是,他居然对这样的初雪生出了一丝畏惧。倘若此刻初雪如往常一样沈默不语,他赵昕也便作罢,偏偏对方面带煞气地出言不逊,逼得自己不进则退!
眼看矛盾一触即发,风乱及时打了圆场:“既有求于人,何不好好说话,发什么小孩脾气?赵昕不必和他一般见识,想来这位小兄弟是碰到什么麻烦了吧不妨交给在下去处理,赵兄意下如何?”
“风少侠的好意赵某心领了,”赵昕不以为然地刚想拒绝,忽然瞥见初雪手中那把竹剑,心中顿生一计,改口道,“那就有劳阁下了。”
一句话就化解了紧张的局面,风乱刚刚松了口气,却又听那赵昕说道:“不过,这把竹剑看来是你的新武器了敢不敢和我打个赌?若你能用竹剑打败我,今日的事,本少爷可以不再追究。咱们点到为止,我不用任何兵器,也不用内力。”说着,赵昕冷笑了一声,“你若是不同意,今日你语出不敬,本少爷可不会善罢甘休!”
风乱没料到赵昕会来这一手,不由得替初雪担心起来。还没想好怎么劝,初雪倒先开口了:“可以,但现在不行。”
“呵呵,莫非你怕了?”
初雪冷冷看他一眼,转过头去,道:“既要赌,就要赌得名正言顺。我还没有称手的兵刃,绝不会应承这份赌约。”
赵昕双目微眯,阴恻恻地说道:“想拖延时间么?本少爷若是不允呢?”
空气似乎凝固了,风乱又紧了紧拳头,初雪却讽道:“原来‘采花剑’是个只敢捏软柿子的脓包,也对,从前就专门欺凌妇女,充其量不过是个江湖匪类。”
一席话字字带刺,惹得赵昕脸色倏变。杀气,止不住的杀气瞬间当面逼来!风乱见状,再也忍不住开了口:“初雪兄弟,怎么这样说话?赵兄只不过想找你切磋武艺罢了,我看,二位就在此比划几下,在下正好做个裁判。”
因为不能明里向着初雪,风乱只好顺赵昕的意充当和事佬。按他的想法,万一到时候初雪有什么危险也可以帮得上忙。
不料,这番苦心却被初雪回了个干净:“不!今日绝对不行!”
“为什么?”这会儿却是风乱先问了。
“这不是我想要的剑!”初雪大声说道,“我绝不会用这把剑和你比试!”
“……那你想要怎样的剑?”风乱又问道。
“每把剑,都有它的归属,但并非每个人都能找到属于他的剑。我作为一个剑士,必要寻着一把真正属于我的丶而我也属于它的剑,人只有与剑互相融合,继而互相牵制,才能得心应手,才有拿剑的资格!”
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莫提风乱,就连赵昕都感到无从反驳。他二人都是用剑好手,对于初雪的那通理论又何曾不懂得?剑术,自古便在十八般武艺中首屈一指,因其纤修灵气,堪比兵刃之中的君子,招数变幻莫测,有如行云流水,时而大气磅礴,时而精巧玄奥,这些妙处,只有用剑之人方能深切体会。
所以,谈及剑法高低,实则与剑客的脾性格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泛化而谈,便是初雪言及的人剑的融合与牵制。
“一天。”风乱正自陷入沈思,赵昕已经开口了,“我就给你一天时间。”
听语气,分明是不容初雪再有任何回旋馀地。后者用一贯冰冷的眼神扫过,转身朝竹林深处走去。
见初雪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离开,风乱心有不安,遂托了个借口,追了上去。
“初雪兄弟!”风乱很快赶到了初雪面前,“能否告诉在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与你无关。”初雪毫无停顿,绕道而走,撇下风乱杵在原地不能动弹。这一刻,他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一丝敌意,想到那敌意是对他的,心头竟有如磐石压顶般的沈重。正当此时,忽又见前方的初雪扔下手中那把竹剑,一股怒气不知怎地直冲脑门,提气飞奔,抄起地上的竹剑,覆又纵身一跃,两个起落,迅疾如风,待初雪回过神来,面前的路已被风乱堵了个正着。再看风乱,兀自瞪着一双炯炯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