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底下却练武不辍,此乃第二怪。第一怪众人皆知,第二怪知晓的人则只有风乱了。
另有一过人之处,便是他独具慧眼的观察力。初雪以为玄狐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看出端倪,实则大错特错了。就在刚刚风乱为初雪擦去脸上血迹之时,赵昕脸上闪现出一丝阴霾,尽管只是转瞬即逝的刹那,却逃不过玄狐的眼。虽尚不清楚这二人有何过往,却分明藏着难以名状的微妙。眼见风乱还在那儿罗嗦个没完,玄狐实在看不过去便帮了他一把,否则,就风乱那迷糊性子指不定得捅出个大篓子不可。
安顿好那三个男人,接下来就轮到依依了。玄狐是第一次收留女客,还让她躺到了自己床上,这是他从前想都没想过的。
这张床,除了他,便再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染指。不过,救急的话可以破例。
如同一滴水掉落湖面,玄狐的心忽然微微瑟缩了一下。那滴水,落入心湖,弄得他隐隐作痛。
恰在此时,依依转醒了,睁眼便看见一个陌生男子,眼神关切,脸带愁容,心头无端地一暖,支着胳膊就要撑坐起来。可她哪里知道,那所谓的关切和忧愁都是给另一个人的。
“姑娘,再躺会儿,你昏了差不多有两三个时辰了,还是先躺着顺顺气,再坐起来,最后才能走动。”玄狐劝道。
依依便又躺下了,这时,才觉得一只耳朵有点疼,她自然不知是为箭所伤,困惑地问道:“公子,请问我这是在哪儿?”
“当然是在我家了,你身下这张床也是我的。”玄狐挑了一边眉毛。
依依一下红了脸,要紧坐起来,语无伦次:“我我我……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这儿了……”
玄狐险些笑出声来:“当然是风乱把你塞给我的,姑娘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了吗?”本来想让对方多躺一会儿的,不料自己无心的一句玩笑话竟惹得她羞赧如斯,原来是个薄脸皮的主。
“我只记得先前在找赵爷……”话音未落,依依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心中后悔不叠:怎可将有关赵昕的事随意透露给别人?!
玄狐头一回遇见这么有趣的丫头,这下没忍住,嗤笑道:“在下可没兴趣了解你们的事。姑娘感觉还好吧?喝杯热茶,去去寒,你刚才淋了雨。稍后再洗个热水澡,吃个饭,一切我都会吩咐管家准备好的。”
“多谢公子!这茶……真好喝。”依依接过玄狐递来的茶,只觉花香扑鼻,入口清醇,遂真心赞道。
“这是玫瑰荷叶茶。值玫瑰花季,摘取半开半含者,与烘青绿茶同熏,再选中个儿荷叶,碾研成末。此物最适宜初秋时节品饮,于强肝养胃丶解郁安神丶润肤养颜都有功效。”玄狐摊开两手,笑言,“我这儿别的不多,茶有的是。”
依依也笑了起来。她已不再那么羞涩,笑容便添了几分明媚。说来也怪,虽然还不知道对方的大名,却莫名地感到一种亲切,与以往对赵昕的仰慕丶对初雪的好奇丶对风乱的敬重都大为不同,说不清是因为对方太随和,还是存在别的缘由……
却说那边厢赵昕和风乱在管家的帮助下处理好了外伤,又各自运功调息,真气转了一个小周天。彼时,初雪和依依业已梳洗毕,玄狐便招待他们众人吃了顿便饭。这本是闲话,理应略过不提,然而风乱却在饭桌上又和玄狐起了口角,争论的焦点集中于最现实的问题:在哪儿过夜。
“什么?你让我睡在店堂?这怎么能睡得好?”风乱当下便抗议道。
玄狐翻了个白眼:“我就这巴掌大点地方,你们那么多人,还有位姑娘,哪里安排得过来?反正受这点伤也死不了,你也算是个堂堂习武之人,何来这一股子娇气?”
“那为何赵兄可以睡卧房?同样都是习武之人啊!”
“你要和他换的话,我不介意,就怕赵兄不乐意。”玄狐淡然说道。
风乱看了看赵昕和初雪,叹了口气,玄狐竟然把他们安置在一个房间,真担心初雪会有什么闪失。想了想,依旧不死心,干脆改变战略同玄狐套起了近乎:“玄狐兄,近来生意可还不错吧?”
谁料这话触怒了玄狐,白瓷碗被“呯”的一声扣在桌上,吓了依依一跳。
“你还说!好端端的突然变天,雨说下就下,今日晾在外头新炒的一锅碧螺春全部泡了汤!”
风乱瞪大眼睛,恍然道:“难怪你今日火气这么大,原来……”谁不知道玄狐爱茶如命,这一淋,损失的不仅仅是一娄茶叶的钱,更令他心疼的是茶叶本身。
依依偷眼瞧着玄狐,见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