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管如空亦停了马,问道:“姑娘,那残雪和初雪是不是中原人?”
“对了,好像不是。”经这一提示,依依张大眼睛,茅塞顿开。
玄狐与管如空精神一振,管如空道:“若那司空残雪是南蛮族人,则完全有条件研制‘迷尘香’。南疆的医术向来诡奇,制蛊用毒也是天下第一。”顿了顿,又道,“我那孽徒说不定也是南蛮子,并非他自称的什么浙江山阴人。”
“可初雪说他来自东海,这其中必有缘故。”玄狐道,“或许从南疆迁徙过去,也未可知。”
“初雪……”管如空问道,“便是公子的朋友?”
“不错。”玄狐歉然一笑,“先前未来得及向前辈说明,晚辈多有怠慢。”
“前辈,”这时,依依怯怯地问道,“那‘迷尘香’……发作起来会不会……危及性命?”
自从那一日在竹林中被初雪搭救之后,她对那个少年多了些好感,虽然表面冷冷淡淡,实际上也是个好人呢。
玄狐与药王对视一眼,皆觉尴尬。他们没有在依依面前细说这‘迷尘香’,念她清纯质朴,生恐那些个糟尘污垢玷了她。
“不会的。”药王说着,有意转移话题道,“倘那司空残雪当真来自南蛮,事情就有些不妙了。”
“为何?”玄狐与依依异口同声。
“大凡医毒双修者,常年接触药物,是药本有毒性三分,毒物更甚,少不得侵体入脏,阳寿都不会久长。我虽枉称名医,也不能幸免,患上了咳喘痼疾。可若是南疆苗族,则代代相传毒蛊之术,长于驱驭毒虫,自有法子以蛊抑毒,长寿延年。”管如空面露忧色,道,“那边的人,不好对付。”
三人就这么一路走一路聊,赶到开封,却发现行宫中并无残雪一干人等,连风乱也不见踪影。捉了个卫兵一问,原来残雪应金主之邀,已离了此地去往会宁。
于是三人又继续催马扬尘,追赶而去。其中餐风饮露,席地枕丛,不必多言。
马不停蹄行了近一月,玄狐一行方赶到了会宁。
他们此行的目的,一是为救走初雪,同时也想侦查一下那个司空残雪,以及她背后的阴谋。
玄狐知道赵昕必也在皇宫之中,若能争取与他里应外合,事情便会好办许多。但他自知武功算不上多高,偷入不了,而管如空不识得赵昕。因此,联络赵昕的重任便落到了依依肩上。
在玄狐与药王的帮助下,依依易了容,换了衣裳,混入歌舞伎队伍中,于舞蹈之时故意摔跤以引起赵昕的注意,这才有机会单独与赵昕接头。
如是种种,依依不便巨细告知,便去枝存干,择要述了一遍。
“赵爷,眼下初雪可能与司空残雪一道,不宜轻举妄动。陈公子和药王管前辈正伺机而候,一有机会便会设法通知赵爷您,到时一块行动,将初雪公子救出来。”依依轻声背道。之所以说是背,只因她原原本本覆述了玄狐的话。
“本少爷说过要救初雪了吗?”赵昕挑眉。此话并非反问,而是真的奇怪他们如何得知自己的心思,莫非自己表现得那么明显?
依依一楞,道:“陈公子说您会同意的……”
那个玄狐?赵昕皱眉,继而轻轻一笑,不置可否,旋即道:“他们居然派你这个小丫头来,就不怕你有个闪失么?”打量了依依一眼,又道,“不过,你倒是长胆了,起先看你胆子小得跟兔儿似的。”
依依忐忑地擡头瞧了一眼赵昕,却见对方眼中闪过一分赞赏,立时开怀一乐,有些羞赧地又低下头去。
“狡兔死,走狗烹。金人或许不知道这句古话,但做起来绝不会手软。司空残雪既然来了,初雪和风乱也会来。陈公子说得对,机会近在眼前,且须好好把握。”赵昕说到这儿,忽而想笑。到了如今,他们这群人竟然在金国皇宫相聚了,真是世事多变,风云难卜。若非碍于隔墙有耳,他真想仰天大笑几声。
依依眼见那赵昕笑意盈然,不得其解,方要开口询问,忽听对方凝神轻喝:“有人来了!”
依依尚未回神,已被赵昕一手拎起,丢开三尺,跌扑地下。耳边听得赵昕怒喝:“混蛋!连服侍本少爷都不会么?”
依依顿时明白过来,这赵昕又要作戏了,当下便搭上了戏,哭腔幽幽:“公子爷饶命啊!”
话音未落,已有通传在门外报曰:“司空姑娘已到,三个时辰后设宴为姑娘洗尘,皇上特邀公子同去。”
“我知道了。”赵昕应道。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