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聊了一夜。薛春雨给他们脚边点了一圈蚊香后挂了几个电话缩到小屋里。他们随意的说着话,就像是多年的老朋友。
大部分时候李蔚华都会说到家宁。
家宁会做饭,会煲汤,会亲手照顾他们的生活点滴。家宁会骑马,会书法,会说外国话,需要展露才艺的综艺节目总是震住一大片。家宁在beat sky还没有红起来的时候,自己出钱带他们吃西餐下酒店光顾定制成衣店,专只为了大家长见识。
家宁陪他练习,可以整夜不睡从不厌倦,家宁总是第一个听他的歌并给出建议,不管他怎么发傻搞怪都纵容的笑,然后耐着性子不着痕迹又奇迹般的拉回话题。他曾经最红最受好评的几首原创,都是那时候的作品。
家宁的第一份酬劳十几万,单单给他买了一块表。第二份酬劳五十几万,给他添了一辆车。不过后来那车几乎成了队员的公车,再后来出了车祸,甚至都没有保留下来以做留念。其他组合成员都是穷小子,谁也不像家宁,有书店,有房子,有一定资产,做艺人似乎只为了李蔚华。
家宁疼着他,宠着他,没有什么事情不答应他,有事拦在前面,出风头躲在后面。李蔚华和人口角冲突,那小明星推倒杂物钢架砸过来的时候是他极力拦住,胸腹手臂一共划了17厘米的口子,血流的在场工作人员都晕。
他想起什么说什么。
而胸中那些徒劳的拥堵和极度的不甘,深切的懊悔和无法明言的疑惑,对自己长达六七年的可悲又难堪的经历的清醒认知和深切自嘲,以及那些求而不得的原谅,一句也没有再提过。
陈卓静静的听着。偶尔搭句话,总是恰到好处。
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李蔚华终于觉得疲惫非常。看了看翻着鱼肚白的天际,满怀歉意:“您看陈董,我总是这么没有分寸。拉着你说了一夜,让您没有休息。我们回去吧。”
“没有关系。难得有这样纵情喝酒聊天的时候。走吧,回家要好好休息。”
两人起身,一起走到小屋旁边推开门,蜷在床垫上的薛春雨伸了伸腿,坐了起来。李蔚华歉意的低头鞠躬:“对不起,薛助理,让您受累了。”
薛春雨尴尬的坐在床垫上想回礼而不能:“您太客气了。”
陈卓把手里的明信片整了整,放到中央那堆纸箱上去,随手翻了翻。多是各地特产,小玩意什么的。风景照片也有很多。
“这个小屋,谁在帮你打理?”
“就是原来租给我的那个老伯。他觉得我挺念旧,很愿意帮我看着。每次我淘到什么特产丶好酒的,给他也送一份。”
“你经常过来?”
“平时没什么机会。一年也就来两三次吧。”
事实上这里是李蔚华的最后的私密洞穴。伤到忍不住的时候,回父母那,或者独自回到这里来舔伤口。
“以后有什么好东西,也给我带一份吧。上次你送的那个杯垫很漂亮,秘书们都来抢呢。我虽然也有出差的时候,不过没什么机会去淘换这些小玩意。”
李蔚华笑着答应了,随手整整东西,两人都换上t桖,一起下楼。
天还没有全明,大街上除了清洁工,没有什么人影。陈卓的车缓缓从街边滑过来。他们正准备上车,看见一辆黑色奥迪开到旁边停下,车门开了,出来的是家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