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因为今天见了客又起床走了几步耗费了精力,躺在床上和大家说笑了一会,李蔚华出人意料的睡了过去。一干人忙都轻轻走开,在外间静坐,只馀陈卓在内,打算一起补眠。
李蔚华睡眠很差,他睡的比李蔚华更少,眼下都是青黑的眼圈。
陈卓安顿好,刚刚睡着,只听见外面一阵喧哗凌乱,虽然只乱了两三分钟,还是把两人的瞌睡都撵跑了。李蔚华头痛的翻身:“难受!这一吵心悸的厉害……”
陈卓很生气,这个病房的位置在非常严谨的内院,这里不应该出现类似的任何声音。
他安抚性的给李蔚华按摩了一下足下涌泉穴,待他平静下来后自己起身出去看情况。
出人意料的是,护工和保安们竟然抓到了一个不速之客:吴飞。
医院的外部就诊部和住院部分隔的非常明晰,更何况李蔚华的病房又在特别病房区里。没人带领吴飞连医院大门都进不来,就是早上有王威带过来,吴将军一行也只能在侧院的办公接待区等候,要特别吩咐的护工带领,他们才能进到这个花园。陈卓倒是好奇他怎么能闯到特别病区的花园里头来。
他被铐在椅子上,嘴上贴了胶布,已经送到了偏僻的后勤小院。凌乱的发线和脏污的衣服,配合异常憔悴的脸,显得非常狼狈。额角有个包,还有些擦伤,看起来像是刚才的扭打产生的。
这里距离特别病房超过四百米,不虞有人听到,陈卓示意将他嘴上的胶布撕掉。
吴飞啐了一口就开始迫不及待的说话:“陈卓,让我看看他!你已经得到他了,还想怎样!我只是想亲眼看看他恢覆的情况!”
陈卓只觉得心中自制的那根弦“嘣”的一下断了,他毫不犹豫的擡腿一脚踹上吴飞的面门,把他踢的连人带椅仰面翻到地上,甚至还微微向后移了半尺。
吴飞被这一脚踹蒙了,留着鼻血歪着脸躺了好一会还没有回过神来,陈卓气咻咻的在他脸边走动,咬牙切齿:“我还想怎样!我倒是想问问你还想怎样!!”
他半躬下身低沈压抑的质问:“吴飞,你还想怎样?你究竟还想怎样?你是来确认你到底有没有彻底把蔚华毁掉吗?你几乎做到了!!!他摔断了盆骨,如果位置再偏一点甚至可能瘫痪!他失血过多加上心理创伤,随便一点小动静就能让他心悸很久;他从140多斤的健康体魄瘦到了不足110斤,那都是你在一刀一刀凌迟他的肉!!你还想怎样?你无耻的毁掉了一个人,现在还想验收成果?!”
这两个多月,亲手看顾着那个孩子一点一点的恢覆,能说话,能自己排尿,脱离重症监护区,慢慢撤掉身上无数的仪器器械,慢慢能动弹,非常困难又非常坚持的重新学会吃东西,慢慢的开始愿意接触他人,渐渐的开始会说会笑……
他当然在恢覆,可是只有亲历其中的人才明白这过程的艰辛,以及,李蔚华付出了多么巨大的努力。
他在恢覆,可是他能不能恢覆到从前,谁也不知道。
他能说能笑,看上去也愿意做些消遣,可是他敏感的连医生给他查体都会害怕的颤抖;除了陈卓极力避免和其他任何人进行身体接触;很容易就被异常的声音或者别人的动作惊吓到。六七十天来从未得到过真正的安眠。
陈卓直起身,忽然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择日不如撞日,之前做了千般准备为吴飞寻找一个去处,今天不如马上行动。
他开始打电话,吴飞艰难的咳喘几声吐掉口里的血沫:“求求你!你要打要杀我都认,我只想再看他一眼,我只想知道他恢覆的情况!你让我见见他!偷偷的看看也行!”
陈卓鄙夷的看他一眼,轻轻踢了他一脚,就像是踢走什么垃圾。
在两个小时后,载着吴飞去往边远岛国的飞机已经起飞,避开初步的追踪后他将辗转去往非洲。
最先反应过来吴飞失踪有问题的是王威。陈卓在医院办公区接待了他。
“吴总?对,今天他过来医院找过我。两个多月他肋骨的伤已经好了嘛,恢覆的挺快。之前欧盛和东鑫不是一直在合作非洲的项目吗?吴总自动请缨亲往第一线。我很佩服他的精神。当然,这样也算合乎了蔚华的部分意愿,吴总可以在那边呆上个十年八年,到蔚华完全覆原之前,他不能出现在蔚华眼前。”
他说完深沈的看着王威:“当然,如果拓展非洲项目的这个计划不合乎公司的利益,我考虑向董事会请辞。”
王威颓然的坐在那:“吴飞是我的朋友,是我执意要护着他。你有什么气冲我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