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正心情郁闷的在跑步机上猛跑。蔚华昨天的那句“玩弄”,就像戳破了轮胎的那一根尖针,刺得他心口发疼。
他自认为就算是在和李蔚华交往之初,亦从未对他存过轻忽之心。更遑轮受伤之后的日夜看顾事事亲为。更何况,就在一个月前,他们才彼此交换过爱的誓言。
他在心中为李蔚华找着理由:“他之前受伤太过,自卑太甚。急怒攻心,口不择言。”说来也怪自己,有过隋之这样的前因,也难怪蔚华见到杨睿就胡思乱想,进而对自己的处境也多心。
以后绝对不能做下任何对不起蔚华的事,让他伤心,让他疑心。
然而心内还是不舒服。
更烦躁的是那个女人……
到底该拿她怎么办才好?软硬兼施也不能说服她堕胎……而胎儿已经快七个月了。
难道真的要强制性的将她架到手术台上?
搞大某个女人的肚子,再强制对方堕胎?这种事情已经突破了他的下限,他确实做不出来。
虽然那女人怀孕可以说是千般算计万般隐瞒,但是和她上床这件事,确乎是他自己做下的,没有人逼他。
那时候刚陪蔚华回了一趟老家,年轻人出一趟远门情绪渐渐转过来,笑闹无忌,天天晚上睡在一起,却还是连个湿kiss也不喜欢。最多帮他用手,也只寥寥两次。每天晚上他都怀疑自己要百忍成萎了。
回来之后他找了情人队里最狐媚热情最会伺候人的那个。身体的反应轻易的就被逗弄起来了,然而心理上却有点兴致缺缺,打不起精神来。
他躺在那由着这个被他丢在在那八,九个月的女人精心伺候了一回,转过脸就把这个人又忘在了一边,再没有去见过。
避孕措施他们一向是做着的。女方服药之外也用套子,这么些年从未出过篓子,怎知这一次他中奖了。怀孕是不是这个女人万般筹谋已不可知,但是瞒住怀孕的消息她却应该是费了好大功夫。直到月前遣送一干情人的时候,这个女人才一脸破釜沈舟的挺出了那时候不怎么大的肚子:“孩子已经六个月……”
照顾她生活的保姆和安排他日常的管家居然都被她隐瞒的半点都没看出来:她穿着宽袍大袖的衣服,孩子五个多月的时候仍然面不改色的踩着高跟鞋逛街购物美容搓麻。没有孕吐不怎么显怀,居然楞是让人以为她仅仅是情绪不好暴食,有些发胖而已。
她楞是一次孕检都没去做过,却十分笃定孩子很健康:“他很活泼,每天都很有规律的在肚子里做运动。”她当然不肯拿钱走人,执意要将孩子生下来。
开出多么高的价钱都没法让她松口。“你要是真狠的下心就让我们母子一起死。”她甚至抚摸着最近放开来吃喝养出的大肚子微笑:“七个月的孩子,有些就算早产都有成活的先例了。”
是啊,七个月的孩子都能成活了。到底应该怎么办?
最初他以为这种事情自然是瞒着蔚华,尽快说服女人堕胎和拿走高额营养费,悄悄的就把事情解决了。比起遣送的其他情人,这一个就是麻烦一点儿。然而随着日子的推移和女人的坚决不妥协,这一件事就像一块黑压压的大石,悬在他和李蔚华那份感情上方。
蔚华说不希望他们之间有任何刻意隐瞒,可是这一件事他不敢不隐瞒。蔚华知道了会怎样?他简直不敢想象。
他调快了步速准备一口气跑个五千米,私人那只手机响起来。
看到是小崔的电话他心里一个咯噔,赶快接起来,听见小崔说李蔚华高烧38.9住进了医院,一下子急了:“你整天跟在他身边是干什么?烧的这么高之前就一点儿没发现?”
陈卓很快就赶到医院,庆幸的是李蔚华依然选择了他的那家医院,不虞消息走漏也不会有不相干的人。这时候李蔚华刚刚做完了必要的检查挂了一瓶水躺在床上,他的父母,二姐二姐夫,三姐都围在他身边。搞的李蔚华哑着嗓子不住劝说安慰:“就是感冒发烧,这会儿在医院医生会照看我,再说我这里不是还有小崔和美智跟着我,不要搞得好像是什么大病似的。爸妈,姐姐,你们都回去睡觉啊。”
好容易劝的父母和二姐二姐夫一起回去,只有三姐执意要留下照顾他。
李蔚华看见急匆匆推门进来的陈卓,不知怎么忽然眼圈一红。一整天他们只通过一个电话,就是他说要回父母家而陈卓只回答他好。
直觉就是陈卓依然在生气,此刻见到那张脸上写满了焦急关心,不由得心头发酸。
一会儿要好好给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