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痕迹。看着地上那些枝杈凌乱的血迹,李蔚华捏着自己猩红的血手冷笑起来。
醒来后舷窗外是蓝天如洗,李蔚华只觉得自己好像阳光下散发着恶臭的血色垃圾。他把自己的手按到舷窗上去。那只手干净白皙,周围的皮肉在阳光的照耀下甚至还透出了金红的颜色,并没有染上任何不洁。
阳光照耀在脸上温烫的感觉。灼的他眼睛酸痛,有虫子从眼睛里钻出来,缓慢的爬过他的脸颊,麻酥酥的,啪嗒一声落在他自己胸前。
人生并不是电影,鲜活的生命却是像电影中一样的脆弱,一样的不可挽回。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大戏的演员,却没有任何人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死了的不会,做错事的也不会。
回到家里,他完全没有打听隔壁的陈卓到底是还在,还是已经回21栋别墅,抑或,在某个女人那里。他知道一个礼拜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天,他却仍然没有定论,也没办法有定论。
浑浑噩噩的又过了几天,拍摄浮云万里还好,剧中恰是动荡时期,心境和气氛阴郁一点并不影响,有宴山亭的戏,拍了十几次都被pass掉了。挫败感笼罩了他整个人。在化妆间他冲了个冷水浴,下午有一个插花演唱会的排演,先集中精力,完成这个工作。
如果没有办法理智的思考应该怎么办,那么最简单的就是分手。不管,不问,不想,不听。
决定参与的这个插花杂拌演唱会因为是主管单位参与主办,所以尽管钱又不多,时间又紧,被点到的歌手都兢兢业业的准备着,包括李蔚华在内。演唱会决定在四个大城市内办五场,年前至少要耽搁几天的时间去演唱加彩排,时间显得格外紧张。
方文心也是受邀歌手之一,见着李蔚华吓了一大跳:“蔚华,你怎么了?你整个人很不对劲。”
李蔚华想洒脱的来一句:“没什么,就是失恋了而已。”话到口边,变成了暗哑的三个字:“没什么。”
来参加排演的人很多很杂,方文心只是说:“一会儿排演结束请你喝咖啡。我先定地方。”
李蔚华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是的,这个问题并不合适和方文新讨论,不过,也许他可以换换脑子,聊点其他的。一个人陷在这样的情绪里他快崩溃了,有个朋友愿意关心你,那么就接受这个关心,舒缓一下神经。
但李蔚华刚刚彩排完毕,小乐就凑上来递电话:“陈先生电话,让你回过去。”
几天来他们都没有联系。李蔚华接过电话,拨通了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想和他说话,想听见他的声音,想无所顾忌的在他怀里撒泼打滚,想把所有问题都丢给他:“你自己解决。我不管,我不管。不要和我提。”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显然一直在等。
“蔚华,彩排结束了吗?我在你车里等你。有事要告诉你。”
陈卓的话声有些沈郁,又似乎有些急迫。显然并不只是单纯想见他。
想了想答应一声好,先去将方文心哄走。之前有约好,此时被赶方文心很不高兴:“蔚华,你整天放我鸽子。”
“ 抱歉,忽然有事~~”
“你这么对待朋友可不地道。记着,到现在你欠我三次酒,两次咖啡,五次饭。都得你请客。”
“没问题。下次一定!”
到车里果然陈卓在后座上坐着,其他人一时拿不准该不该上车,只先在车外站着。李蔚华钻进去关上车门:“有什么事?说吧。”
陈卓伸着一只准备拉他的手,见他拒人于千里之外,颓然把手缩回去,开门见山:“孩子,引掉了。”
“引掉了?怎么说通的?”李蔚华心中一惊,曾经幻想过的场面,或者是曾经在电影电视里看过的,从古到今的打胎的场面呼噜一声都钻到他脑海里去,在他脑子里蠕动不休。
“做了dna测试,告诉她孩子不是我的,让她自己离开。告诉她本来有高额遣散费,有孩子并且不是我的让她丧失了权利。
后来她又找了几家医院,用我的头发自己做了几次检测,结果都告诉她不是我的。她今天忽然就自己去引掉了,去的医院还很不正规。”
李蔚华消化了一下陈卓的说话,想了想问:“那么孩子是不是你的?”
“是。”
李蔚华用两个手指掐着额头,停了一停他忽然忍不住笑了出来,捧着肚子他笑出了眼泪。
“荷荷……荷荷荷荷……真好笑………真,太他妈好笑了。她,她为什么会觉得孩子可能真的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