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排完被方文心逮到了邀请一起吃饭,顺便交代问题。自从两周前说好见面,李蔚华一直没有抽出空儿来,惹得方文心怨言不断。
其他几个人本来想凑一角,被方文心以约会时光请勿打扰为由打发开了,单独和李蔚华找了个僻静的小房间独坐。
李蔚华靠在椅子上笑:“和你交代什么?你又不是我家长。”
方文心说:“给可怜的被拒绝者一个交代吧,好人卡要写的让人信服,才能让我真的放弃,才能安慰我受伤的小心灵。”
李蔚华想了想,最后是从家宁开始说起的。
“我那时天真且毫不珍惜。因为家宁爱我,我很清楚这个,我满不在乎的默许了和人上床换取一个更好的机会。之前,做流浪歌手的时候,我可以腆着脸企图用一个鞠躬或者是下跪去换得食物,过后可以一边吃着要来的东西,一边在天桥上朝街心的人群鄙夷的吐吐沫。我已经习惯了短暂的抛弃自尊来获得必需的东西。
美好前景的描述,天花乱坠对我无比诱惑。我以为牺牲几次陪人上床,最后能和家宁,和其他人一起攀上顶峰。……”
李蔚华并没有毫无保留的去叙述,他只说和他的感情有关的部分。
“和吴飞在一起的时候,他其实基本遵守了他的承诺。不需要我太努力就能得到机会,不用我太操心就有人把我的事业安排的妥妥贴贴。那时候我以为只要扮演好我的床伴就可以。那怕有时候我很想说我爱他,我不想看见他和别人在一起;我要更多,更多,我不要钱,我要他的爱。但是我说不出口。”
“很长一段时间我很疑惑他到底把我当做什么,有些时候好的难以置信,完全超出了床伴的范畴,千依百顺,费劲心思讨好,似乎我是他的珍宝。有时候满不在乎在我面前结交新欢,丢下我和新人上床。”
“最后只能归结于我最初和他在一起并不磊落。我想要机会,有了机会还想要爱。谁会相信我?我如此简单的抛弃了我口口声声说爱的上一任恋人,对着金主说爱,谁会相信呢?”
他从未如此清晰的和别人剖析自己,并且明白的说出来,哪怕是和自己的心理医生。这些感想和谈话是长期以来一点一滴的引导和交流产生的思考,如今算是自我总结吧。面对的却是方文心。也许是方文心天然自成的那种亲近却尊重的气场影响了他,他喜欢而且信任这个人,才能如此毫无保留。
吴飞猝然得知他和陈卓的关系并因此发疯,把他丢给裴龙翌的事情他一句话带过,重点厘清的是之后的感情变化:“那件事情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愿意提起我曾经和吴飞在一起,将近六年啊,我从前的满腔爱意,难道就是托付给了这样一个人,他把我当作送人的东西,当作玩具?”
“我的心理医生认为,吴飞也许并非对我全无感情。只是我们两个人都缺乏沟通的技巧,把互相的那份爱意都磨折错过了。静下心来想,也许确实是这样,我并不太懂得怎么维护一份感情。”
“我和阿卓,从第一次正面接触,他就没有轻视过我,或者起什么亵渎之心。其实第一次真正见面我很狼狈。”
他没有细说第一次见面,也没有细说那件事。“后来出了那件事情,他有五六个月没有去上班,一直在照顾我,几乎和我寸步不离。他对我从来都很好,我可以说是他一点一点重塑的。”
“他和吴飞不同,也许我还是不能很清楚的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我知道一点,他确实爱我。这就够了。” 他掐着手里的杯子,陷入了思索:“也许对这份爱意我还会不安,还会觉得有不确定性,有些时候发生的事情足够我去怀疑一切。但是就像方博士说的那样,两个人最重要的是互相沟通,互相理解,互相妥协。”
想了想他微笑着说:“也许是因为我也变了的缘故。我也爱他,我愿意为这份感情去坚持,去争取。不管遇到什么,先试一下有没有可能彼此理解,有解决的诚意。”
“之前我们确实有一些问题。不过现在我想,我们还是彼此珍视的。我愿意鼓起勇气去解决这些问题。”
“什么样的问题?”
“嗯?大概就是那些他从前的情人旧账的问题。”
“他还有别的旧情人?”
“是,之前是这样。不过他同意我彼此是对方唯一的要求。”
“你相信他?”
“信任这个东西,需要一定时间来检验。我愿意花一段时间来确认。
方文心后来用手撑住下巴合住嘴。久久没有说话。最后李蔚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