岗扎日峰,可可西里山最高的主峰,
找不回来了。
第1章(完结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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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着念着,前方望不到头。
有一会儿,葛玛过来蹭他。
吴邪收回视线,摸摸它,说好吧,我们回去。
2006年,那曲镇通向羌塘的主路建成,虽然只是边境的土路,好在去镇里方便了。
吴邪牵马回来,看青姨搬出积年囤压的青稞麦,知道她是要去镇上换东西。
他绑紧护额,将松散的头发缠在脑后,上前说他来,他骑着葛玛去。
青姨说换小米,换肉,再换两匹布,她给吴邪做身新袍子。
吴邪低头瞅瞅自己,说还能穿。
青姨说再能穿也两年多了,旧了。
吴邪扛起青稞麦到葛玛背上,“就是旧的才好。”
没换布,剩下的兑成零钱,一小部分买药,余下的交给青姨。
葛玛有年龄了,腿不太好,药能止痛。
吴邪打算这次夏季过去,送葛玛去保护站养老,保护站有兽医,葛玛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回山口,那曲镇书记找青姨说话,实则是找吴邪。
组织下来两名年轻的同志,要调研羌塘无人区环境,他来找吴邪做向导。
雨期来临前,客人入住青姨的小屋。
有一位叫定则,喜欢拍照,第一天来拍了青姨,拍了葛玛。
吴邪说光线还可以再调整,不要在屋下。
定则问他会拍照吗。
吴邪说会一点。
青姨捧着糌粑出来,说屋里有吴邪曾经的影集。
定则进屋看,他盯着影集后的署名,想起在环球展西宁站时见过吴邪的作品。
羌塘,冰川,马儿,青姨,和一个男人。
定则拿着相机请教吴邪,间隙中问他是当地人吗。
吴邪说不是,听他的名字也能猜到他不是。
定则看他的护额与长发,“那是在这儿成家了?”
吴邪点头。
定则只算半个那曲人,他小学跟着父母去了其他城市生活,不熟悉这里。
很多当地风俗他反而是从吴邪口中了解的。
比如天葬,比如解脱,比如神秘动听的藏语歌谣。
歌谣要在远远的羌塘草原唱,边唱边望。
雨期来临,调研组不能外出。
定则注视雨幕,忽然问这里离可可西里远吗。
他听说可可西里的无人区与羌塘相连,有人横穿过。
吴邪说远,600里。
定则听书记讲过他的一些事,便问起他当年来羌塘的经历。
吴邪笑笑摇头,只道羌塘起雨,不适合回忆往事。
定则最终是从青姨口中窥见一些陈年的零星片段,以及吴邪影集里男人的名字。
雨停前,定则问阿坤呢。
青姨盯着灶火,还有雨声,她抬头盯着屋外出神。
那年600里连绵的雨,从可可西里下到羌塘,好像天水外泄一样。
中途只晴了两天,就又下起来。
吴邪雇了两名那曲镇打狼队的人,冒雨去岗扎日峰。
根据偷猎人交待的含糊不清的供词,他在侧峰盘桓了8天,想找到张起灵的尸身。
积雪不化,几次尝试去峰底均以失败告终,最后一次吴邪冒险从冰陷地速降,中途摔进冰槽,彻底与打狼队失去联系。
他摔断了腿,动不了,是一只狼叼冰块水喂他,救了他。
吴邪盯着灰狼的眼睛,忽心头颤动。
他确信,这是当年张起灵带他回羌塘途中,遇见的狼群中的头狼。
这么多年,它还在。
灰狼没伤他,确保他不会死后,它张嘴在吴邪手里放了一样东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