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让她不可置信的话生硬的闯进了冉冰的双耳“冰儿,你怎能伤她,她爱你你懂吗…”
剑...银色的剑,朝自己刺来的剑...蔺季雪看着冰冷的剑尖,难道要死了么…太多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她死了倒好,可为何她心口这么痛?她脑子发白,有些恍惚,生死一瞬,往往会给人想继续活下去的贪念...而这贪念,莫过于心中眷恋的,最大的不舍...选择性遗忘的,没有全部遗忘,而不想记住的,却越发的清晰了起来...
“真是个傻子,哪个女孩子家会傻到为了报仇真的嫁给一个女子的...若不是我心甘情愿想和你在一起,这天下谁能逼我做出如此荒唐又轰动的事!”
“这三年,一个人很累吧,不过现在我回来了,哪怕你把我丢下,我也再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
“你是谁的驸马没关系,只要你还是你就够了,我会把你抢回来…”
“我一生倨傲自命清高,却甘愿为你低声下气死缠烂打,我不信一番情意一颗真心换不来你的回心转意!!”
一道熟悉悦耳的声音硬生生的闯入自己的脑海,那抹结实却瘦弱的身形浮现在自己眼前,月下枣红色那个绝美柔和的面庞,星空下浮在自己胸口的鬼魅笑颜,冷水中捏着自己衣袖青紫色抖动的嘴唇赫尔倔强的眼神,奇门阵那个安心温暖不畏生死的怀抱,大理客栈下三载不见的久别一笑,清泉居那日字字印心的话语,忽而恍恍惚惚又真真切切,砸在蔺季雪的心上,砸的蔺季雪忘记了眼前尖利的锐器,忘记了兵荒马乱,忘记了她身在何方又为何会身不由己…
...若那日练功反噬时那张绝美的脸是个巧合,那这次又是什么,人生没有两次同一样的巧合,除非是刻意,宣布着那样的道理,令你不能推脱..她不是她,不会伤你,她也不是她,不会算计你,.这天下,就在你和她手中,如此你还怕什么?
也许你一生会遇见过很多人,对很多人怦然心动过,但是这样的人只有一个,她从不曾负你,从不曾伤你,一直默默的守护在你身边,拼尽全力的对你好,把你骄纵成以为这一切都理所应当,可你却从来都没有想过她对你有多重要,直到你发觉你好像再也见不到她的时候,你才会瞬间明白以前不曾懂得的…
“掌柜!”冷醉易和李晓梵厉声尖叫,齐允咬牙伏在地上,冉冰心中已悔,可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收不回的剑朝蔺季雪胸口刺去。
一道蓝光击飞了剑身...
“...”冉冰呆呆的倒在地上,蔺季雪木然的看着断裂冒着青烟的剑...眨了眨眼睛...难道是寒若功...
“你刚才,说什么”冉冰瘫在地上,一字一顿的问蔺季雪...
“海之爱的是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以她的功夫,若不是甘愿死在你剑下,你伤的了她么!”不再去纠结是谁救了自己,蔺季雪一口气说出这些模糊了多年的哑谜,自己的内心也是翻江倒海难以平覆,她再也控制不住,向门外飞奔而去,她一个人独孤的封着心太多年,她不敢再做什么冒险的事,爱过一次让她痛的彻骨,让她宁可与不爱的人相守也不愿意向未知的方向踏前一步,可是此时,她却有了想抛下所有的冲动,什么忠什么义,她再次不管了,她不管了!
齐府一片狼藉,冷醉易和李晓梵看着兀自仰头叹息目光朦胧的秋海之,和已经被震惊的一句话说不出的冉冰,叹了口气“齐允,还不快点将你的两个夫人各自送回房,你傻楞着干嘛呢?!”
齐允苦着脸,有比他命更苦的么,被硬塞了两个夫人就罢了,而这两个夫人,居然?天要亡我…
昭兰宫的夜格外的热闹,太医正在忙进忙出,蔺季雪小心翼翼的伏在殿顶到底瓦片上,揭起了一片瓦...
被纱制的帷帐遮挡的雕花宫床上,躺着一个面色惨白双目紧闭的女子,她眉头紧锁,似是痛苦不堪...
“你们这些废物,在郡主醒来之前你们一个都不许离开昭兰宫,郡主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你们集体陪葬!”一个嚣张跋扈的女声对着一排排伏地埋首的老少群臣叫喊着,这声音有些熟悉,蔺季雪一楞,三年前的那个黄袍公子,这女子果真是当今的明月公主...
看这种阵势...自己怕是近不了鸾儿一步了...蔺季雪有些不舍的看着下面那个巴掌大的脸颊,不忍离去,她颓然的倒在昭兰宫的屋顶,仰望着满天的星河,忽而想起那夜和鸾儿并肩席地而眠的夜晚,鸾儿嘴里悠扬的南方小调总是让她记忆犹新,月明星稀乎,乌鹊东南飞,绕树三匝许,何枝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