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声,在豁大的轩辕殿内,十分的扎耳,一个黑色锦袍,带着简易官帽,面色空灵,薄唇微抿,一脸神清气爽的俊秀男子,缓缓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他带着十分抱歉的微笑,轴椅已经转到的轩辕殿的门口,却停在高高的门槛那里过不来“不知哪位大人可以帮在下一把…?”
温润玉如刻意压低的沙沙嗓音,打破了大殿内嗡嗡的议论声,所有人都把吃惊的目光集中在这个竟然到这个时候才来上早朝的静湘侯身上,他是真的不怕衡皇陛下发威么?
面若静石玉,形似湘江水…静湘侯这个名号,是姜钰看过蔺季雪换上官服后,有感而发吟的一句诗,叶青鸾听后当机立断就将那两个字摘出来,赐给了蔺季雪这个不折不扣的静湘侯。
姜钰转过头来,瞟了眼叶青鸾,一时间他真的很想捂住自己的双眼,老天爷啊,他曾经那清冷孤傲气势威严的傲洁郡主在哪啊,她能不能收起那如狼似虎近似于花痴的目光,这要是让那些没回过头来的臣子看到,怕是今天民间又会流传出什么衡皇秘史再新编,再再新编了…
姜钰深吸了一口气,拼劲全身力气,狠狠的咳了一声“哼咳!!!”
所有的人都被这突然的咳嗽声吓了一跳,叶青鸾一楞,总算缓神过来,急忙吩咐着门口的侍卫“还不快把静湘侯擡进来!!”
“是!”
待两个铁甲军刚将蔺季雪的轴椅擡起来,进了门槛,蔺季雪立刻挂着十分和善的笑容双手扶住二人的肩头“好了好了!有劳二位了!剩下的路,让在下自己来,可好?”
两个铁甲军看着轴椅上那个雌雄莫辩,阴柔俊秀的面孔,又擡头看看上方面无表情的女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姜钰无奈的皱皱眉“放手啊!楞着做什么!”
两个铁甲军见有人开口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放下了蔺季雪,然后像落荒而逃一般退到了殿外。
“微臣因身体不适,误了早朝,微臣罪该万死,请陛下责罚…”蔺季雪抱起拳,依旧带着笑容,将轴椅移到前方,躬下了身子,十分恭敬的开口。
“爱卿可有大碍?”叶青鸾一点责备的目光都没有,反而很一脸的担忧,那语气柔的就像一只小猫一般,姜钰刚想再咳,谁知佑王叶鸣西和祁王茹辰先他一步,一起出声,咳了个天昏地暗。
这声音显然有些微妙了,蔺季雪低着头,觉得十分的尴尬“微臣并无大碍,只是微臣觉得二位王爷的该是同时患了风寒,该好好休息才对…”
“哪有哪有…侯爷见笑了,方才我们在商讨着陶大人提出的迁都之事,激动了些,一时嗓子有些不适而已…”叶鸣西笑着将话题巧妙的转移了。
蔺季雪一挑长眉,回头惊奇的望向陶然“迁都?为何要迁都?临安依山伴水,风景秀丽,龙脉浑然,且大衡初立,万事需稳,绝不可贸然行事!”
这一句话,虽然看起来只是像个臣子提出一条建议而已,并和姜钰的话差不多一个意思,但是陶然听起来总觉得有一种极其大的压迫感,如刚刚刚开国时的那个冷血女皇一般让人不寒而栗无从质疑,陶然小心翼翼的开口“那依侯爷之见,针对东北,西北,西南三方管制,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蔺季雪无辜的眨眨眼“这个啊,衡皇陛下和我提过啊,统郡县,镇边鄙,划省而治,分九州为十一省,直接指派总督知府等大小官员,虽各省地域辽阔,但省界犬牙交错,其无山川险阻可依,东南向门户洞开,南北东西中设两道,纵横交错分掌四道,每道设两名督署,由江南两路执掌,形成以东南制三方的军控局面…是吧,陛下?”
这一段话,让偌大的轩辕殿立时变得鸦雀无声,叶青鸾斜倚在龙椅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蔺季雪如玉刀削般的侧脸,她微微扬起唇角,轻轻开口“陶爱卿…记住了没有…”
陶然仍然一脸的惊愕,听到叶青鸾叫他,如梦如醒般连忙点头“微臣记住了,记住了…!”
“那就快去办,莫要出什么差池!”叶青鸾揉了揉太阳穴“还有人有异议么?”
“臣等并无异议!陛下圣明!”群臣高声应着。
“退朝!该休息的好好休息!”叶青鸾摆摆手,然后动作极其缓慢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在傲寒的搀扶下,走出了正殿。
“谢陛下恩德,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蔺季雪和那些文武百官一样低着头,只是她擡眼瞟了一下叶青鸾的背影,凤眼便不自觉的眯了起来,一团疑惑升上了心头…
该休息的,好像是她吧?她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