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这个探花郎的前途不可限量,女儿也确实到了待嫁的年龄,就一口应了下来…他是个尽了人事的父亲,也许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天命,更不知道,自己女儿以后,会有一个怎样的孩儿…
事后证明,徐承旨的做法是对的,他这个女婿,虽然已经有了一个妻子,但是他对自己的女儿,是着实不错的,而且他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不像他的同僚蔺大人那样锋芒毕露,凡事都是退而求其次,从不给自己惹太多的麻烦,徐承旨也慢慢放下心来,每日在朝堂和女婿一起上朝,看着那个尽心尽责,对国事恪尽职守的德帝五年的状元蔺亦祥的忙前忙后的身影,徐承旨摇了摇头,如此才华横溢,并真心为国为民的官,实在是太少了,他这样,虽然深得德帝的喜爱,同时,也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忌惮吧…
尤其是,蔺亦祥可是有个厉害的不行的三夫人哟,她长相秀美,博古通今,而且武功高强,真是令人羡慕的很…
徐承旨最担心的,便是她的女儿一直都没有身孕,眼看着叶百川的正妻已几近临盆,他为了女儿在叶家的地位,不禁捏了一把汗,更奇怪的是他的女婿倒是不急,还说过什么自有天意的话,让他好生糊涂…
叶百川正妻临盆那日,是徐承旨怎么想也没想到的,叶妻难产血崩,虽然两个双胞安然无恙的诞了下来,而叶百川的妻子,难以回天,就这样撒手远去了,而同一时刻,机缘巧合一般,他的女儿徐念真,终于有了身孕,那一时刻,徐承旨有些诚惶诚恐,他生怕这样的悲剧再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他犹豫了许久,便亲自登门去拜访当时风光无限的蔺太保,想让他无所不能的三夫人苏凌空来给自己的女儿安胎…
德帝九年
刚刚怀了身孕不久的徐念真,日出不久后,便在侍女的陪同下,一步一步缓慢的登上了孤山,以便欣赏晨时的西湖,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这里的风景四时不同,引人入胜,十分符合徐念真这个秀外慧中的女子。
徐念真是个不爱多见外人的女子,性格沈默寡言,平日她都习惯闭门在府中读书,叶百川也从不强迫她见外人,所以她选择这个时候上山,也是不想让太多人看见她。
叶百川照例去上朝,然后去办公,不到日落,是归不了家的,还好现在家里多了两个孩儿,怎么都能让前段时间处于丧妻之痛的叶百川体会到一点点欣慰,徐念真抚着还未隆起的小腹,深吸了一口气,她还是想起那日惨痛的情景便后怕,真是世事无常…她的人生平淡而安静,像一些寻常女子一般,早年读书,咸时刺绣,三从四德,四书五经,继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出阁嫁人,也倒是顺风顺水,从无波澜。
因为这是清晨,她们比别人还要早一点,所以徐念真从来都没想过会再这里遇见除了迁人骚客以外的人,当她路过北麓时,刚巧听到一个女子十分冰冷严厉的训斥声,和一个小女孩隐隐的啜泣声,徐念真有些意外,北麓这一代较为荒凉,平常都没什么人的,何况是这么早的时候。
她也是许久没来的,却不知,这边竟然已经悄然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亭子,而四周,并没有为这个亭子立名,这个亭子里,一个背对她,淡蓝色素袍的女子背影,窈窕而纤细,腰板笔直,面对她的是,虽然眼角挂着些许泪痕,面上却倔强异常的大概只有四五岁的小女孩,正跪在地上,不停倒背着一些她肯定还不懂的经文,徐念真停下了脚步,看着这一幕,哑然失笑…
“井鼃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今尔出于崖涘,观于大海,乃知尔丑,尔将可与语大理矣。天下之水,莫…莫,莫…”小女孩的两条长眉紧紧的拧了起来,好像在生自己气一样嘟着嘴。
“让你昨天贪玩!!背不出来一会就不用吃饭了!!”清冷的女声更外严肃,豁然冲着地上可怜兮兮的小女孩毫不留情的吼着,徐念真被吓的打了个颤。
真是个严厉的母亲…该是怎样的望女成凤,才能这般的勤劳,早早的就将这么小的女儿带出来,还忍心看她哭泣而不去哄她呢?徐念真不自觉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摇了摇头,上前几步,轻轻开口“莫大于海,万川归之,不知何时止而不盈;尾闾泄之,不知何时已而不虚;春秋不变,水旱不知”
淡蓝色的身影顿了下,其实她早就发觉过有人靠近,她只当是一些平常的路人,并未想到这个人会和自己搭话…
苏凌空转过身,她直视这个距自己三步之外,局促的将双手交叠在身前,柳眉若画,鼻梁小巧挺直,红唇饱满,双眸近似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