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这副模样敢回家吗?”
一语便戳穿了孟云纾的谎言,的确,她的本意其实是等裴歧珘走后便自己在附近找家酒店住下的,毕竟她如今一副醉酒的模样,她是怎都不敢回家的。被看穿了,孟云纾也索性不再撒谎,坦白道:“那我可以在附近找家酒......”
她的话音未落,裴歧珘便出言打断:“离这最近的酒店也得好几公里,况且这大晚上的,也几乎都客满了。”
孟云纾一听,加上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让她一下子便红了眼眶。憋藏在心底的委屈瞬间压制不住哭了出来,泪珠像脱了线的珍珠般从脸颊划过,她无助地蹲在地上,小声抽泣着:“那我该怎么办嘛!我已经没有家了,现在连个酒店的房间也都没有,我还能去哪嘛!”
裴歧珘是没有料想到这小女生怎么能说哭就哭的,他那原本平静的脸上显然多了几分无措。并且眼下几人就站在酒店的正门口,即便这个点了还逗留在大厅的人不多,但如果有人拍下一个大男人和一个蹲在地上无助哭泣的小女孩的场景,裴歧珘第二天肯定是稳居财经新闻头条版面了。
他赶紧将手上的烟拈灭,大步走到孟云纾的跟前,语气中有些无奈的妥协道:“别哭了,先带你回我家吧。”
听见声音的孟云纾擡起头看着他,一双红了眼梢的眼睛显得楚楚可怜,她吸了一下鼻子,下一秒,眼眶里蓄藏着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裴先生,我不是这种人!”
裴歧珘顿感今天是栽在这个女孩的手上了,他有些无助地捏了捏鼻梁,咬着牙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对孟云纾说道:“我也不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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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城不会下雪,但是冬天却也是格外的冷。那种寒风侵骨带着湿冷的感觉,冷风呼啸拂身而过,像无数把尖刀划破肌肤一般。在这凄冷的夜,孟云纾妥协了。
也不知道是处于何种情绪,可能是在这偌大的世界里居然没有一个属于她的容身之所,也或是在这漫长的人生里她居然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人,她在人前装作乖顺丶懂事,活成了父母眼中的乖孩子,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从来没有得到过属于“父母”的喜欢。她试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将心挖出来在冰凉的酒里泡了又泡。拎起来的时候心在往下渗着刺冷晶莹的液体,可即便如此,却还是满目疮痍。
她跟在裴歧珘的身后回了家,这是她第一次跟一个异性回家。不安丶拘谨的情绪将她笼罩,她小心翼翼地跟在男人的身后,在他即将输入密码的时候,她还贴心地将头别了过去。
房门缓缓打开,伴随着裴歧珘淡漠的声音:“进来。”
孟云纾赶紧将头别了回去,小碎步跟着进了屋。房门关上,她定在门口许久,环顾四周一圈,她感觉瓷砖在不停地往外散发着冷气。她哆嗦地颤了一下身体,拢了拢身上的大衣,眼神默默看向裴歧珘:“裴先生,请问您这是刚搬进来不久吗?”
桌子上有着漂亮的水波纹纹理,柔和的灯光打下,宛如阳光直射水面,平静的湖泊泛起了淡淡的涟漪。他取来两个透明的杯子,往里倒了些水,听见了孟云纾的话,他有些好奇地转头看向她,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孟云纾顿了几秒,眼神瞥了眼裴歧珘,“这件屋子看起来没什么人气。”
裴歧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