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对其他子孙的敷衍，此番夸赞，算是不错的赞赏了。

“老夫人这意思，莫不是要抬举庶出？”

在场后辈纷纷议论，王氏面色本能阴沉下来。

但作为主母，要有当家夫人的气度，不过只片刻的不悦，王氏面上的神色便重新恢复如常。

“老夫人怕是不知，前段日子，小言在诗会上大放异彩。”

能受邀参加诗会的，大都才学斐然。

“小言一个七八岁到底孩童，能在一众才学者中脱颖而出，确实不简单。”

王氏这番话，看似在夸奖江言得了大儒赏识。

实则却有意无意透露江言到底才学与年龄不符一事。

“说起来，小言从未接触过书本，能有如此成就，确实难得。”

不平不淡的几句话，却让在场来拜见老夫人的宾客再度凝了神。

一时间，关于江言小小年纪便得大儒赏识的事发出疑问。

“从未接触过，一出场便受大儒赏识，难不成…当真是天才？”

众所周知，诗会的大门??是不对外开放的。

当日江言文采斐然，在大殿上发表言论，所应对联，皆在在场众童生之上。

但其实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场的人皆不知情。

“该不会，是有什么内幕吧！”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原本还热闹非凡的人群立马噤了声。

场面一瞬尴尬，江老夫人面色肉眼可见沉了下来。

反观始作俑者，却是一脸“与我无关”的姿态。

江姝高挑着眉眼看众人的反应，本以为汪言会就此掩饰过去。

不想江言却直接起身，道了句，“没能得主母喜爱，四岁便读诗书，是江言的错。”

这话，看似什么都没说，实则却点名了江言都七岁了还接触不到诗文的原因。

一时间，在场人的视线全都移到王氏身上，江言受大儒赏识，江父本来很高兴。

如今听江言这么一说，脸立马拉了下来。

江言轻叹，面上满是难以言明的可怜。

江老夫人活这么大岁数，什么宅斗手段没见过。

只暼了脸僵的王氏一眼，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好了，尚书府的财力，还没到供不起庶子研学的地步。”

江老夫人这话，是在替王氏解释，若大的尚书府，容不下一介庶子。

传出去，岂不让世人嗤笑。

顾臻铭看向江窈，江窈只是静静到底珉了一口茶水，并未做出其他反应。

但顾臻铭看的真切，在江老夫人有意说出那几句话来似玩笑带过整个话题时。

江窈吹下来的眉眼深处不期然划过一抹寒意。

“时候也不早了，都退下吧！”

伴随着江老夫人最后一句逐客令，在场的宾客纷纷俯身往外退。

从屋内出来，江窈神色漠然侯在门外。

几分钟后，江言带着书童从里面出来。

“祖母可有说什么？”

江窈整理了一下江言脖颈上的衣领，看向他的神色里闪过几抹柔和。

江言摇头，“没说太多，只说往后，有她在，小言想做什么，便放开手去做。”

江言迎上江窈柔和的眼睛，有些不解。

“祖母为什么要说，让我放手去做？”

他如今受太傅赏识，过几日便去书院，什么都不缺。

想做的，也暂时也没有。

江言不懂，江窈又怎会也不懂？

她笑笑，俯下身来与江言平视，抚摸着他的头。

“祖母的意思，是想让你不要再拘束与过去，往后，有祖母在，你想做什么，便去做。”

“祖母替你撑腰。”

想到王氏刚才在室内说到底那些，江窈面上划过几抹凉意，稍纵即逝。

“过几日，便要入学了，可会紧张？”

说到这个，江言不觉咧嘴笑出来，俨然一副七八岁孩童的模样。

哪还有之前在众人面前佯装成熟的样子，“姐姐提醒我到是差点儿忘了。”

“虽紧张，却也不怕。”

他是太傅亲自收学进去的，便是外面的人在再不喜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充其量，也就算几句。

“到是去书院的那天，小言想让姐姐姨娘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