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光片羽
夜幕悄然降临,一轮明月缓缓地爬上了枝头,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湖面泛起阵阵月光。
橘色的灯光照耀下的马路,车流不息,车窗外的景色都一闪而过,只有满街的月光伴着行人归家。
郑老早已到了退休的年纪,可博物院那边一直不愿放人,想着再多留几年。
郑老早年致力于保护文物,半生颠沛流离,只为追寻流落在外的国宝文物。夫妻二人曾有过一子,可早些年因为癌症,早早去世了。
郑老的太太是一名老师,性子温婉,夫妻二人相濡以沫,早年流离,中年丧子,幸得晚年安稳。
因此,夫妻俩的学生们常常挂念着两人,特别是一些节假日,郑家总是人来人往。
茶香四溢,棋局已布。
“老师的事情我当然会帮啊,不过老师不妨直说是件什么急事。”
齐幸陪着郑老下了两盘棋,看着棋局逐渐明朗起来,可是面前人沈稳如水,一局又一局的棋盘布下,却不曾开口半分。
郑老当初在收齐幸为关门弟子时,就知道自己这个小徒弟啊,自小娇宠长大,家世显赫,听她父母说啊,从小她在别的事情上都是三分钟热度,没心没肺的,这么多年了,也只有看她在文物修覆上肯静下心来,还真是难得了。
郑老见自己徒弟都这么直接了,也不绕圈子了,不急不慢笑着说:
“是这样的,有位朋友他手里有幅山水画。画呢,部分损毁,就找了我修覆,可我都一把年纪了,心有馀而力不足啊,可我又实在不忍这千年孤品残缺,就想找你帮帮忙。”
能让老师如此重视的,甚至用千年孤品来形容,看样子来头不小啊。
“若只是修覆图的事情,老师刚刚为何不直言呢?”
齐幸理了理裙摆,半个身子隐没丝绢屏风之下,绢面上是青莲,清雅如莲,美人如画,说是冰肌玉骨都不为过。
齐幸擡起如玉的指尖,轻轻将一缕长发别至耳后,嘴角扬起小弧度,工笔画般的眉眼如云似雾。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啊,是这样的,在你之前我已经让小雨去看了。”
“他都不行?”齐幸红唇微张,眼中止不住地惊讶。
实力固然重要,可在这么个东方社会,在这个圈子里,论资排辈那是常有的事儿,不然你以为别人为什么高看你一眼?
而老师口中的小雨是自己的大师兄,他的实力与名声都摆在那儿的。
自己这位大师兄,名叫莫春雨,名校毕业,性子沈稳,加上又是国内顶尖修覆大师的大弟子,未到不惑之年便已经手多项重点修覆工程,业内甚至毫不夸张地评价过,他就是年轻一辈里,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郑老难得露出几分尴尬的表情,欲言又止,可还是说:“是那位先生要求有些多,再加上你大师兄他的性子也不愿与旁人多纠缠......”
“老师与那位雇主交好?”齐幸不免猜测。
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因与长辈交好而前来寻她修覆的人,怎的就这位如此麻烦呢?
“嗯,我与他家长辈交好,也算看着他长大的......实在是没法子了,才来找你。”郑老缓缓答着。
“这人听着是有些怪,不过我可以去试试,若还不成可别怪我 ,让他自个再找人修去吧。”
齐幸想了想,柳眉微微皱起,随后看着老师殷切的目光,还是点了点头答应道。
第二天,齐幸拿着老师给的联系方式与地址,亲自联系了对方,电话那头声音应该是位年轻的男人,嗓音温和,竟然出乎意料的好说话?
一周后,静园。
这园林住宅风水一绝,很多身份非富即贵的大佬们都在这豪掷千金。
因为保护住户安全,外来陌生车辆是不允许进入的,齐幸只好步行走进住宅区,一边走路一边欣赏风景的她,真是越看越喜欢这儿。
作为一名文物修覆工作者,齐幸之前便认识一个风水专业的小师妹,小师妹名叫庄皑月,听着挺高雅脱俗的一名字,可没想到这小师妹长着一张初恋脸,结果一开口就神神叨叨的,吓退了一众追求者。
而齐幸是因为一次去燕京交流的时候认识的这位“小初恋”,当时二人就风水和文物出土等问题上有过愉快的交流,后来加了联系方式,两人都是彼此忠实的颜狗,因此这一来二去友情就来了。
“静园”二字是着名书画家题字,取自诗人王维《青溪》一诗中“声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