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燕走了,“芳草轩”立时清净了不少。楚羽近日里伤口逐渐好转,南希也时常过来陪她,脸上笑容渐渐多了起来。
灵儿躺在花丛里望着蓝天。现在的太阳已经不像初来时那么火烈了,眯着眼睛就可以看着那徜徉在蓝天的白云。灵儿看着那一朵一朵的云,心里也感觉柔柔的,总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跳到那云朵上去翻两个滚。
突然又想起了刘德华的那句歌词,“来来来,聪明的小孩,到云端把云统统采下来。”
灵儿忍不住笑出了声,把云都采下来了,还怎么站在云端呢?自己不也摔死了?所以云还是看看就好。
天澈踏进院门的时候,只听到灵儿的笑声,却没见人影,环视一周,仍是不见,往前走两步,又听到笑声从花丛中传来。
凝神看去,这才发现原来灵儿躺在一株美人蕉下面,绿色的衣服与蕉叶融在一起,一时间竟没发现。
天澈会心一笑,轻脚走过去,负手而立,“咦,怎么有只小鹿,快快来人牵着炖了下酒吃。”
灵儿从蕉叶下钻出来,“哪里有鹿?”
天澈蹲下来,伸手勾起她下巴,“可不是这一只小鹿?”
灵儿拍掉他的手,白了他一眼,“你才是小鹿呢。”
天澈道,“古语云,蕉叶覆鹿,你这不是小鹿又是什么?”
灵儿回头,看了看那株美人蕉,脸上现出欣喜之色,“你也知道蕉叶覆鹿么?我以前……呃,认识一个人,她听到有人自称‘蕉下客’,可跟你方才一样言语,说快快牵了炖肉吃。大家都赞她学问好,风天澈,看来你的学问也很好呢。”
“是吗?他是谁?你好像认识很多学问好的人。”
灵儿硬着头皮道,“嗯,其实也就那几个了。”
天澈扯下一片叶子垫在地上,坐在灵儿身边,“你知道蕉叶覆鹿么?”
灵儿摇摇头,她只知道那是红楼梦里提到过的一个典故,却总不知是什么典故。
天澈道,“那其实是一个故事,是这样说的。有一个樵夫打死了一只鹿,想拿回去,又怕被别人看见,於是用芭蕉叶子把鹿盖起来藏了起来。偏偏那人记性不好,把地方给忘了,於是以为自己只是做梦而已,沿途跟人嘟囔,结果有农夫听到后,真的按他说的找到了那只鹿,拿回家跟妻子说起,说听到樵夫说做梦得了鹿,却不记得地方,现在我找到了,看来他的梦是真的。妻子说,大概是你梦见樵夫得鹿了吧,怎么会有这样的樵夫,现在既然找到了鹿,那应该是你的梦不假。农夫只管得了鹿高兴,哪管到底是樵夫做梦还是他做梦。可是那边樵夫就不高兴了,但神奇的是他那晚真做梦梦见了藏鹿的地方,还梦见农夫把他的鹿拿走了。第二天他按梦里的指示,真的寻到了农夫。两人争了起来,大家各不相让,最后去父母官公断。那父母官说,樵夫真的得了鹿,却胡说是做了梦;后来做梦得了鹿,却说真有其事。现在见农夫得了鹿又同他争,而农夫妻子又说农夫是做梦取了别人的鹿,那看来你们谁也没得鹿。现在既然有了这鹿,你们两家就平分吧。结果后来又被别人听到了,都觉得那个父母官也是在做梦。你说呢?”
天澈说完,一脸笑意地看着灵儿。
灵儿早被他梦来梦去地给绕晕了,“那到底是谁做了什么梦?”
天澈道,“大家都把梦里和真实弄不清楚了,最后只好按照自己为是的东西做了判断。灵儿,你说是不是?”
灵儿沈吟半晌,“你是说我错了么?”
天澈道,“不是你错了,谁也没有错,只是那到底是梦还是事实,如今已经说不清楚了。”
灵儿重新躺回蕉叶底下,枕着胳膊,隔着叶缝看天。
突然旁边一阵温暖,天澈也挤了进来,“过去一点。”
灵儿唬得推他起来,“地上脏。”一擡头又撞到了蕉叶,额角被叶缘划过一道红印。
天澈舒适地躺下,指指身边的空位,示意灵儿也躺下。
灵儿看了他半晌,摸着额头也慢慢躺在他身边。
天澈伸手帮她摸了摸额上的红印,“灵儿,你以为七叔和七婶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吗?”
灵儿怔住了,“风南希自然是偏袒,而姐姐心肠好,不愿意对别人不好。”
天澈叹了一口气,收紧胳膊拥住她。
灵儿伏在他胸口,听他的心跳,“风天澈。”
“嗯。”
“你什么时候大婚?”
天澈擡头看了她一眼,又重新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