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她先开口道,“对了,忘了说,海海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今年还不能入学的话,就得收进刑区了,毕竟他是违规出生的嘛。”
刑区……
吴学海嘴唇微微颤动,他是经历过第一站的人,知道这里面的惩罚有多血腥可怕。
他能承受吗?
只要把素不相识的邱珍交出去,他就可以躲开的。
只是一个女人罢了。
就和三位姐姐一样,本来就是为了他而出生的。
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
吴学海听见自己的回答:“没什么,我没说什么。”
他看见裴老师笑得更开心了,转头看向珍珍,问她:“你听见了吗?姐姐?”
邱珍又惊又惧,扑过来就要撕扯吴学海,被天天一把拦住,他怒斥:“没规矩!家里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不!我不去做道具!放开我!凭什么!”邱珍已经被恐惧冲昏了头脑,她疯狂地挣扎,像鱼篓里脱水的鱼,“吴学海!你等着!即便我死了,下地狱了!我也会去中转站杀了你!”
吴学海空洞地看着这一切。
他想起来了。
三姐没有嫁人。
她在厂里被强//奸了,明明保留了证据要去报警,却被那个男人用一笔钱和她父亲和解了。
那笔钱用来做什么了?
吴学海记得他毕业那年,靠着父亲给的首付,在读大学那个城市买了一套小房子。
他不知道那是掺着血和耻辱的钱。
因为三姐死了,她从厂房楼顶一跃而下,厂长又赔了一笔钱。
他以为那是三姐的赔偿金。
这不怪他。
他什么都不知道。
要怪。
就怪父亲。
是父亲做的决定,是他卖了三姐,榨干了三姐的最后一滴血。
都怪他。
吴学海抽出了腰间的皮带。
那根皮带原本是他买给父亲的礼物,花了很多钱,后来又被父亲塞在行李箱里带了回去。
他舍不得浪费那么贵的皮带,哪怕款式有些老气也一直戴着。
现在,他用那根皮带,从背后勒住了天天的脖子,在裴老师的笑容里,越勒越紧……
捕鱼人最后窒息而死。
……
“讨论得怎么样啦?哪个小组想第一个发言呢?”丰老师不厌其烦地问着根本没人想回答的问题。
苏婵白着脸看向应恣生,她和陶皓月一组,必须有一个人回答。
即便他们理智上知道自己死了,但是因为没有死亡记忆,很容易忘记,还觉得自己是个活人。
一个活人,接受过教育的活人,是很难推另一个活人去送死的。
应恣生笑眯眯地伸出两只手,先是比了个心,又摸了下肚子。
苏婵挣扎了几秒,果断举手。
“很好!婵婵小朋友第一个举手!真是个好孩子!如果答对的话,老师会给你一个奖励哦!”丰老师从她的教案里抽出一张纸,对着大家晃了一下。
那是一张小星星贴纸。
丰老师:“一颗小星星可以免受一次惩罚。”
众人看向贴纸的目光里都掺杂着渴望,免受一次惩罚,在没有规则的世界里,可是一道保命符。
“好了,现在让我们来听听婵婵的答案吧。”丰老师对着苏婵摊了摊手。
苏婵条件反射地站起身扬起笑容,她忍着心中的恐惧,磕磕巴巴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我们都是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通过脐带连接,所以我丶我们要爱妈妈……”
她只能根据应恣生的手势想到这些,说不出更多的东西了。
回答后,是长久的静默。
苏婵甚至不敢擡头看丰老师的脸,她垂着头,几乎是用一种慷慨赴死的心态去等待结果。
啪啪啪。
是掌声,丰老师鼓着掌夸奖:“很好,我们作为好孩子,要爱妈妈,婵婵答得很好。”
她撕下一枚星星贴纸,粘在苏婵的脑门中间。
那颗金色烫金的星星贴纸像是融进她的皮肉里,慢慢消失不见了。
“下一组。”丰老师说,“可不能再说前面同学提到的内容了噢。”
崔桓面无人色,坐在小板凳上满头冷汗。
他根本不知道这个故事要说什么,什么脐带,什么羊水,人都已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