旡心夊饭店·出站
“佘焘才是硕鼠!”孙肖大叫,眼中划过一丝狠戾,从佘焘颤抖的手中夺过刀。
佘焘疯狂摇头,全然没有半点淡定的样子了,“不!我不是!我不是!”
她对着办公室里的镜子墙,上下查看着自己的变化,拼命去拔那些刚长出来的灰黑色毛发,疼得面容扭曲还不松手。
“她……”曾宝璃吓得说不出话来,想往应恣生身后躲,又想到刚刚还站在佘焘那头要杀他,进退两难。
周香宝一把将应恣生坐着的老板椅往后抽,连人带椅子拖开,“应恣生!”
“怎么这么生气?”应恣生头一次听见他连名带姓地叫自己,捂着流血的手故作委屈。
周香宝气得直发抖,“你不要命了?你不要命了吗?”
“我已经看出她的变化了,她杀不了我。”应恣生说,“你不记得众生寺的牛头马面了吗……”
他话止住了,因为周香宝在哭。
少年本就生得嫩,一双圆润的大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应恣生束手无策起来,他不擅长安慰人,沈筠屏是个没心没肺的,从来不哭,他也乐得轻松。
可现在,周香宝哭得好可怜,应恣生抿了抿唇,换了只干净的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我这不是没事吗?而且我真的不会死的,我保证好吗?”
周香宝不管他说什么,只是埋着头哭,似乎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眼泪里。
而那头,佘焘已经几乎成了半个鼠人,孙肖原本下不去的手,也变得果断起来,刀被插进佘焘的心口,孙肖几乎没有给后面的人留馀地。
令人意外的是,第二个上去补刀的是李朵,她拔出佘焘心口的刀,飞快地插进胸口。
佘焘还没死,她还在缓慢地鼠化。
“我丶我也要……动手吗?”曾宝璃惊恐地环顾四周,试图找一个人替她做决定。
周香宝抹了把眼泪,准备上去补刀,却被应恣生拦住。
曾宝璃见无人搭理她,只能咬了咬牙,抖着手补了最后一刀。
佘焘睁着眼睛断了气。
只是她依旧彻底成了一只巨大的老鼠,没人看得出那曾经是一位带着眼镜,气质儒雅的知识女性。
佘焘的意识开始模糊,面前如走马灯一般放映着死前的一幕幕。
刚进入黄泉中转站的魂魄是不记得自己如何死的。
他们的记忆会随着审判逐渐清晰,直到在站内不断地重覆罪孽,被惩罚,被重覆,才追悔莫及。
佘焘的记忆回到了大学。
她是当地一所知名大学的副教授,年纪轻轻就成果斐然,在业内和学生里都很受欢迎。
所以,当她被爆出霸占学生论文,拿学生当廉价劳动力奴役的新闻时,几乎没有人相信,甚至学校都直接出面为她担保,认为佘焘是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
万万没想到,最后揭穿佘焘的,是她的男友,也是她的学生。
佘焘不可置信地看着男生拿出的视频,歇斯底里地质问他为什么?明明她为他铺平了前途,临近毕业,她甚至已经为他找好了工作。
男生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对她说:“佘老师,我从头到尾,都不喜欢你,我有女朋友。”
佘焘怒极反笑,她聪明了一辈子,竟然看不出一个男学生的把戏。
她利用学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反被利用。
佘焘的名气彻底坏了,她被学校开除,整日躲在自己的房子里,视奸男生的所有社交平台。
原来他和那个女生是青梅竹马,原来他早就计划好了,等利用完她,就可以重新回到女生身边。
佘焘吃吃笑了两声,将她和男生的私密照片发送给女生。
女生情绪激动地问她是谁?她想做什么?
佘焘笑得猖狂:“你怎么不去问他?”
她三十好几的人了,居然还要和刚成年的学生争风吃醋,真是好笑。
可佘焘不甘心,她出生小康家庭,有个弟弟,这辈子最能替她争口气的,就是自己的学历和工作,可现在都毁了。
男生打来电话,质问她想要什么?
佘焘说:“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是你该死。”
男生又用那副冷淡理智的口吻和她说话,好像她才是无理取闹的那个,“佘老师,我还尊称您一声老师,是感谢您对我的教育,但是,您对我做的一切,都不是一个老师该做的事情不是吗?”
“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