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仿佛脑内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无数的记忆接踵而来:白衣银面丶灰衣惊艳丶儿时的记忆丶师父的管教丶爹的疏离丶娘的愧疚丶弟弟的淘气丶她与曾离同生共死一起跳崖……
仿佛零星的碎片一点一点在绛蔻的脑中拼接丶浮现,她想起来了,全部想起来了。
“离。”绛蔻的手轻轻抚上曾离的面颊:“你瘦了。”
曾离一时胸中气血翻涌,他在空中一个翻身,点住了树枝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轻轻落地,将绛蔻扶住:“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刚才他伤到你没?”
绛蔻看着曾离的眼睛,那双眼睛里什么也没有,唯有自己,她苦笑:“你已经知道了对不对?兄长。”
这个称呼她叫地无比艰涩,仿佛锥心刺血一般。
这一个多月她在日月山庄,虽然不记得曾离了,但是她对曾曌丶曾离这两个名字特别敏感,所以陆陆续续听到了不少风渺山庄的消息。其中就包括曾庄主亲口承认其子曾离是魔岭血脉的事情。
而魔岭岭主可不就正是她的娘亲,南魅。
现在,大概满江湖都知道了,她与他也就只能走到这一步了。
看到绛蔻眼中氤氲的光在一点点碎裂,曾离只觉得椎心泣血。
他一把拉过绛蔻抱住:“不是的,蔻儿,不是这样的,你的身世不是这样的。”
绛蔻尚且未曾回过神来,只呆呆问道:“什么意思?”
曾离从怀中掏出南魅写的书信,递给绛蔻。他满眼的深情仿佛下一刻就要滴落:“你不是我的妹妹。”
看完书信,绛蔻泪流满面,原来她真的是爹的女儿,真的是火云城的圣女,那么爹让她远离火云城,真的是为了她的幸福考虑。
原来她也是被爹爹爱着的,原来她不是离的妹妹,原来上天终究也是待她不薄的。
曾离轻轻擦去绛蔻脸上的泪痕:“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
绛蔻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强忍着不让它们继续落下,哽咽地摇了摇头:“不是你的错。”
曾离见她如此,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感受着绛蔻单薄的身体在自己的怀中颤抖:“是我的错,我有好多话没有和你说,有好多对不起没有请你原谅。”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似的,双手握住绛蔻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蔻儿,不管是谁的错,总之不是你的。”
只这一句,胜过万千情话。
绛蔻忍住的眼泪突然肆无忌惮地滑落,曾离不停地拍着她的肩膀,轻轻哄着,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以后我的胸膛,我的肩膀,我的整个人都给你。”
以后,他的温柔都给她。
………
许久,绛蔻才平静下来,她吸了吸鼻子,突然抓住曾离的手翻开。
曾离想要握紧又怕太用力伤到她,只能叹了口气任由她检查自己的手心。
绛蔻看到着曾离满手心深深浅浅的血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是新伤,心疼极了:“这丶这是什么?谁伤了你?”
曾离将手抽到身后:“这有什么?你的手不也曾经鲜血淋漓。”
“这怎么能一样呢?我是为了救剑痴前辈。”
曾离轻拨开她额间的碎发:“如何不同?你救他也是为了我,我伤成这样也是因为我自己。”
看到绛蔻眼中的疑惑,曾离继续说:“自从知道你是我妹妹以后,想你一次就动摇一次,我怕自己犯浑,只能以疼痛来压制自己。不知不觉就留下了这累累伤痕。”
“为什么有一排这么深?”绛蔻的手指轻轻抚过曾离的手心。
曾离眼睛一暗:“后来,我不知道你失忆了,以为你对我失望至极爱上了许啸清……”
他垂下的眼眸里是对她毫不掩饰的占有与近乎发疯的偏执,他不允许任何人将绛蔻从他身边抢走。
曾离向来都是清冷高傲的,哪怕是之前他们携手同游之时,他的温柔也是隐忍的,何时有过这样委屈和卑微的时候?
他垂着头仿佛在等待主人安抚的大犬,激起了绛蔻心底的保护欲。她忍不住揉了揉曾离的发顶:“一生所愿,唯君而已。”
曾离心中的爱意和占有欲在那一刻达到了顶峰。他的唇落在了绛蔻的额头丶眼角丶鼻尖,最终落到了她的双唇。
他的手温柔地扣住了绛蔻的后脑勺和腰肢,让她紧紧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