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舟宁正要前往裴书锦的院子,跨过石门便被一位小厮叫住。
她识得这人,是裴书锦外间伺候的下人。
舟宁见他叫住自己,以为是裴书锦有吩咐。
“公子有何吩咐?”
“啊,没有,舟侍卫,是奴有话想对你说。”
香竹忐忑不安,馀光小心翼翼地偷看舟宁,他自舟宁来了之后,就对她芳心暗许,想要寻个机会,把绣了几日的香囊赠予她。
舟宁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静静地等人开口。
“这个是奴亲自绣的,舟侍卫不嫌弃的话便收下吧。”
香竹低着头不敢看她。
舟宁知道男子赠予香囊的意义,一时不知如何拒绝,斟酌片刻说,
“抱歉,我对你无意。”
香竹的手无力垂下来,看着舟宁离去的身影,指尖用力抓住香囊,眼底的不甘漫延出来。
裴书锦这几日闲来无事,在书房中练习梅花小楷。
明然手中拿着一张请柬,裴书锦一看,是大皇子举办的宴会。
按理说商贾之家是不会收到的,但裴家是京城的首富,与京中官员有所往来。
裴书锦向来最讨厌这些宴会了,无非是男儿间聚在一起,这其中的勾心斗角可是比杀人的利刃还可怕。
往常的请柬拒了便是,奈何是皇家人的宴请,无法回绝。
民不与官斗,裴书锦还是知道的。
裴书锦坐在马车中与舟宁说着在宴会中要留心的点。
出席的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生怕舟宁一不小心冲撞人家。
舟宁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只要没人招惹她,她是不会主动生事的。
自个儿和小公子再三保证,敢情他没听进去。
舟宁听着听着思绪飘远了,今日的小公子打扮了一番。
裙摆上的雪梅让他素雅而不庸俗,及腰的青丝高高挽起,发间插着莲花玉簪,额前有几缕碎发,手腕上戴着一块纯粹的白玉,无意露出的肌肤让舟宁不自然地别开了眼。
裴书锦下了马车,与迎面而来的子恒撞上,作为丞相府的嫡子,俨然也在受邀之中。
此次宴会不单只有男子,连女子也出席了。
不过男子在里间,女子在外间,因着女子不得入内,舟宁便只能在外候着。
裴书锦与子恒一同踏入里间时吸引了不少目光,两人一身华服,人也生的貌美,让其他公子又慕又妒。
他们不想在这种宴会上喧宾夺主,找个安静的席位坐落下来。
“书锦,你听说了吗,这次宴会是为了给大皇子的嫡女寻正夫的。”
子恒凑到裴书锦耳边,悄悄与他说着从母亲那听来的消息。
裴书锦就知道凡是宴会就没有什么好事,难怪那些小公子都在前面献殷勤。
“可是有相好的公子?”
裴书锦看着子恒,见他刚要说话,就见到大皇子从主位上下来,径直朝他们走来,裴书锦与子恒赶忙站起。
只见他亲昵地挽着子恒,笑眯眯的,一脸慈祥。
“这便是裴公子与恒公子吧,果真是天生丽质。”
子恒和裴书锦受宠若惊地答道“大皇子安好,子恒/书锦不敢当。”
大皇子与子恒寒暄一番,又询问家中的父亲近况才离去。
因着大皇子对子恒亲昵的态度,让他们二人的心咯吱一下,都在猜测其中的含义,尤其是子恒,一颗心一直高高悬着。
“裴公子,我刚还在寻你呢,怎的坐的那么远呢?怕是要怪主人家招呼不周了!”
三五成群的公子在大皇子走后,都凑到他们跟前,开口说话的是位淡粉长纱裙的公子。
南依与裴书锦一贯不对付,以往见面总会呛上几句,不过他突然的挑衅倒让裴书锦困惑。
自己近来足不出户,按理说没招惹这人啊。
“听说前些日子他看中了一支白玉手环,中途被你母亲截走了。”
子恒轻声在一旁解释。
裴书锦素手抚上腕上的白玉手镯,果然见他的视线偶尔停留在上面,使坏地大大方方露出来。
“有钱人倒是会显摆,不过呀,那满身的铜臭味……”
裴书锦听着对面人的辱骂,任谁温和的性子都会被磨的一干二净,回击道,
“买不起还不允许别人买了,我这下可是涨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