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缓了很多,眼皮耷拉着,伸手去拿酒,却好几次都拿了个空。
而郁听则换了个坐姿,懒洋洋地靠在后面,原先一口闷,现在却在小口小口地抿。
几人看了半晌,其中一个默默摸出了手机,一擡眼,发现唐许妙的手机早就亮起了屏,上面赫然三个数字,120。
等酒被消灭了快一半时,艾伦倏地放下了酒杯:“这什么酒,劲还挺足。”
郁听的思维也有点慢,缓了几秒才开口:“不知道,可能是什么新品吧。”
艾伦定了定神问:“还继续吗?”
郁听原封不动地给他还了回去:“你还继续吗?”
艾伦扫了眼桌上的酒说:“继续。”
又是三杯下去,艾伦已经无知无觉了,郁听盯着他看了几秒,探身去桌上拿那杯最特殊的酒。
是之前那一批剩下的最后一杯,是当时离她手边最近的一杯。
也是被艾伦加了料的一杯。
他先前用戒指碰了她喝过的那杯酒,给人一种他对这杯酒动了手脚的错觉。可当时郁听看得清清楚楚,真正有问题的,反而是旁边的一杯。
到底是混迹酒吧多年,这点小伎俩还瞒不过她。对于这种自作聪明的人,她一向选择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唯一一点出乎意料的,是这人的酒量。
但问题不大,没人能逃得过那杯酒。
shupytti,无梦之夜。1
这酒是她以前跟谈聆打赌,自己调出来的,后劲极大,当年的谈聆一口就倒,她也撑不过六杯。
艾伦已经被她灌了五杯,这会儿几乎安静得过分,她把那杯下了料的酒倒掉一半,随手往艾伦那边一推:“我不行了……”
她故意往艾伦那边倒的,几乎靠进了他怀里,艾伦被砸回过了神,看了一眼桌子,终于露出了真诚的微笑。
“醉了?”他贴在郁听的耳边说话,“还能喝吗,不能就算了,算我输。”
郁听眯着眼,擡手在空中挥了一下,像是要打谁:“我没输,我丶没输……”
艾伦脸上的笑意越发大了:“好好,你没输,输的是我。”
“输得就是你……”郁听摇起一根手指,“喝!”
艾伦一手虚虚地搂着她,不肯松开,只好探了半边身子去桌上拿酒。
近处的酒大多空了,触手可及的,只有那半杯下了料的。
艾伦没犹豫多久,直接将那半杯酒拿了起来,两三口下肚,把空酒杯拿给郁听看。
郁听扶着他的手,仔仔细细地看,像是半晌才看清似的,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脱了力,往后一靠,毫无意外地靠住了艾伦的肩,一只手刚好落在了她的腰侧,手心灼热,甚至在微微颤抖。
又安静了一会儿,郁听忽然低声嘟囔了一句:“我丶我想去,卫生间。”
艾伦一瞬间激动地失了声,几乎贪恋地深嗅了郁听身上的香味,又故作矜持地反问:“你说什么?”
这一次,郁听彻底没动静了。
她闭着眼,沈沈地靠在艾伦身上,没了之前的控制和躲闪,仿佛一只沈睡在美梦之中丶待宰而不自知的羔羊。
他们这边的异样早就引起了对面的注意,看见郁听往艾伦身上倒的时候,唐许妙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等了没几秒,她便坐不住了,起身走过去问:“姐,你醉了吗?我送你回家吧。”
郁听还是没动静。
唐许妙看了艾伦一眼,转身朝对面喊了一声“过来帮忙”,就要伸手去扒拉郁听。
艾伦没阻拦,扶着郁听腰的手却暗暗收紧。
他满脸惭愧地说:“不好意思,如果需要帮忙的话,我可以带她跟你们回去。”
说话间,药效渐渐上涌,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腿。
好在酒吧昏暗,唐许妙没看见什么,也没搭理他的话,只跟朋友一起去扶郁听。
三个人努力了好半晌,郁听一直都纹丝不动,唐许妙沈沈地出了口气。
她实在不想让这个男人碰郁听,可现在却——
脑子里的胡思乱想还没断,面前的郁听忽然睁开了眼。
那双美艳勾人的眼眸里凝着一层水雾,迷离得仿佛是在雾里看花,叫人看不清内里的神色。
见她这副模样,所有人心里都升起一个念头——她醉得不轻。
艾伦有点心虚地喊了一声:“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