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梁缇的话让郁听陷入了某段回忆当中。
2018年冬天,圣诞夜。
京岳的雪来得很早,她裹着羽绒服出门时,外面已经积了厚厚一层。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
去找谈聆。去给他过生日。
然后他们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那时候她是偷偷从公司的训练基地里跑出来的,羽绒服里还穿着紧身训练服。
他们吵了半个小时,她早就冻透了,后来离开时一个踉跄,不小心摔进了雪堆里。
她不知道谈聆看见没有,她也没回头。她自己爬起来站稳,挺直腰杆大步离开。
回到训练基地,她把自己一个人关在训练室,一遍又一遍地重覆舞蹈动作,一直练到凌晨三点。
她开门离开,却在迈出去的那一瞬间踩到了冰上,一步滑倒。
那不是普通的冰,是有人打碎了水杯。
碎玻璃没人收拾,还东一块西一块地散落在结了冰的地上,其中几块极为锋利的,直接刺进了她的小腿里。
血落下去,融化了冰碴,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感觉很痛。
——即使那条腿扭曲得一看就不正常。
从手术室出来的第二天下午,麻醉的药效渐渐消失,她睁眼后看见的第一个人,是守在她病床边的梁缇。
本来这个年底,她们团要去h国表演。
然而现在,她这个c位住了院,她们的带队经纪人也缺了席。
醒来后的第三天,谈聆找了过来。
他好像是道了歉,也解释了自己为什么没来,然后得到了她的一个滚字。
即使是现在回忆起来,郁听都记不得当时谈聆说了什么,也可能是当时就没听清。
总之自那以后,他们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
她腿上的毛病就是那个时候落下的。
春秋一下雨就疼,一入冬也会疼。
只看她的表情,梁缇就知道她是想到了当年的事。
陷入回忆的人无意识地按住了左腿,是疼痛又在发作。
梁缇搬了张椅子过来坐在她床边,眉眼低垂,轻声将人唤回了现实。
“其实你也知道的吧。”
“……知道什么?”郁听嗓音有点哑。
“药早就不管用了,你的腿是心病。”
“不是。”
梁缇看了她一眼:“否认得这么快,是让我说对了吗?”
郁听笑了:“别瞎猜宝贝。”
“是因为谈聆吗?”
“什么??”
梁缇忽然抛出来这么一句,郁听直接懵了,想不通这话从何说起。
然后她听见梁缇一字一句地回答她——
“谈聆是最后一个离开你的人。”
梁缇轻浅的话音落下,却好像又重重地砸向郁听的心口,让她好半天呼吸不上来,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那样的无知无觉足足持续了几十秒,最先恢覆的是呼吸。
她听见自己在很重地喘气。
空气快速划过肺管,卷走了口舌间的水分,她轻轻一抿,唇角就泛起了血腥味。
梁缇下意识要伸手扶她,却被郁听躲了过去。
她握住了拳,狠下心继续说:“你把谈聆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握在手里,没了他,你就真正成了孤家寡人一个,所以你自暴自弃,你过不去你心里的那道坎!这么多年你一直对他念念不忘,你的腿就没好过!”
“够了!”郁听几近歇斯底里,掀开被子下床,忍着腿上的剧痛站在了梁缇面前。
“你好好看看,我的腿是旧伤,跟谈聆一点关系都没有!”
“真的没有吗郁听?”梁缇冷静质问,“你说的你自己相信吗。”
郁听捏紧了手,指尖泛白,苍白的脚踩在地上,初春的凉意从脚底窜到心头。
“……”她张了几次口,却连一个“信”字都说不出来。
话题终止到这里,梁缇也不想再说什么了,她留下一句要去拿结果,转身离开。
只是拉开门,她人却倏地楞在了门口。
郁听听到声响擡头,越过梁缇的背影,猝然跟门外的谈聆对上了视线。
梁缇几乎下意识回了头,目光在他们两人中间来回流转,最后选择把空间让出来。
等梁缇离开了有一会,谈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