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

“你不是和王晟曦在一起了吗？”蒋修懿咳咳嗓子，仿若在说一件难堪的往事，脸上竟泛出些红晕，眼神里带着希冀。

林暖暖盯着蒋修懿的眼睛，依旧在笑，嘲笑一般。“我从来就没有和王晟曦在一起过。”

这是蒋修懿所希望的回答，只要不是王晟曦，他谁都不怕，因为他自己都不信有什么能胜得过七年无所求的爱情。可是，林暖暖此刻的表情让他害怕，从心底害怕。

“蒋修懿，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还要和王晟曦在一起的，你凭什么又认为我还爱着他。”

眼泪，一行行地往下流。

蒋修懿怎么也擦不尽，林暖暖哭得那么惨，他真慌了神。他知道自己错得多么离谱，要不是今天被周扬洛刺激了，自己是不是要永远错失在可笑的自以为是里。

“蒋修懿，你不要我，就直接告诉我，何必找这些可笑的理由呢！”林暖暖拨开还在她脸上胡乱擦着的双手，不再看蒋修懿，好似在自言自语，却各个字如闷锤一样，击落在蒋修懿的心上。

林暖暖知道自己连最后一眼都不能看他，她怕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心墙再一眼间轰然坍塌，她至今仍是舍不下他，多少个夜里，她想起那双温暖干燥的手，多少次梦里，她又见到那温柔嬉笑的容颜。可是这个男人，就算现在真在她眼前，却也不会是她的，自己贪恋了一时的温柔缱绻，这几月就失去的这般彻底。

林暖暖站起，在包里找了许久的钥匙，神情慌乱，终是找到了，钥匙间碰撞的金属声惊醒了地上沈思的蒋修懿。他在林暖暖转身进屋的瞬间，从地上暴起，手掌先抵住了即将闭合的门缝，林暖暖却关得那般用力，蒋修懿的手掌由一点一点泛上清白，终是成了褐色。他好像不知疼痛一般，就这样拿手掌抵在门缝中，他不敢用身体去撞门，她怕吓到门后的林暖暖，却也明白，今天这门万万不能关上。

僵持了好一会儿，林暖暖终是不忍，放蒋修懿进来了，林暖暖看到蒋修懿手背和手心各一条深深的殷红，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开始哗哗的流。

“蒋修懿，你到底要怎么样？”林暖暖带着哭腔的质问，让蒋修懿的心柔了又柔。

“暖暖，你好好呆在我身边，之前是我的错，我错了。”蒋修懿从未曾这般后悔，是自己该死地混账地毫无道理地浇凉这爱情的温床，他只求林暖暖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你走吧，如果现在于我是地狱，那请不要将我拉上云端，我不想再感受一次这样的滋味。蒋修懿，我知道的，就算不是现在，以后也会有这一天。”林暖暖突然收起哭泣，一脸冷静。

蒋修懿她要不起，父母亲那样的差距已那般折磨了生活，何况她和蒋修懿，他们的世界差了太多太多，如果最终惨然收场，那中途所谓的幸福又算什么呢。她敢要的，从来都是看得见的结果。是谁说，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可是，她不能让爸爸为她忧心，也不能再次让母亲成为笑柄。

此刻，蒋修懿如坠冰窟，他害怕，从不知害怕为何物的他，深深的害怕，有什么东西在离他远去，怎么也抓不住。

他疯狂地抱住林暖暖，杂乱的吻落在她的发上，耳边，脖上，夏日里，俱是冰凉。

林暖暖动也不动，雕塑一般，眼泪一串一串地滑落，她强忍着，不能给他希望，他脑子里就这一句，重覆着，重覆着。到最后，她不知蒋修懿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默默地坐着，如果，顷刻间就是天荒地老，那该是多好。

蒋修懿去总公司，许久枚并未跟着调去，与其地位尴尬的晃悠在蒋家的权利核心里，还不如留在这边混个闲职，母亲安心，自己也开心，和林暖暖在一起，总是有家的感觉。今日是例行的每周一次的家庭聚餐，灯火闪耀的许家，偌大的餐桌，只三人，她只希望灯火再亮些，好让她看清餐桌那端父亲的脸，会不会偶尔也对着她流露出些温情。吃的中餐，红的丶黄的丶绿的，一模一样的菜式，却一人一小碟，精致美丽。

卧室这般的大，却只有自己的呼吸声，自己还是幸运的吧，许久枚想着。离开了贫穷与无尽的打骂。母亲端庄，教养良好，从她进到这个家未曾责骂过她一次，街坊大院里长大的自己早早便会了看人的脸色，第一次见面便唤了她一声母亲，让父亲知道了她是乖巧的懂事的，她成了许家大小姐，梦里想过无数次的事情就这么实现了，最初的自己是欣喜的，她以为除了公主一般的衣服，自己也会如公主一般享受到万千宠爱，可是期盼了这么些年，还是什么都没有。

次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