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羊皮的狼(2)
一听到柳扶风要带三姑娘去换衣服,万梨整颗心瞬间紧绷起来,犹如被一根无形的绳索狠狠勒住,她的脸色煞白一片,毫无血色,仿佛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运转,呼吸也变得极为艰难,就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咽喉,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猛然袭来,令她几近站立不稳。
她本意是满心期待能由自己带姑娘去换衣服的。那时,她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渴望,手指不自觉地紧紧绞着衣角,一颗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洛云商见万梨如此莽撞,一反往常那沈稳冷静的模样,心中便知晓其中定有猫腻。再回想起方才那女子同她所讲的“不要踏进柳府”,不禁心头一紧,随后便知趣地说道:“不必了,柳姑娘。作坊老板还眼巴巴等着我回去交差呢!今日我办的是柳府的差事儿,若是再不见我回去,恐怕就得火急火燎地派人来柳府寻我了。”说话间,她眉头紧皱,神色匆匆,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微的汗珠。
柳扶风听到这个,也不好强行阻拦,赶忙同柳径庭快速地使了个眼色,转头对管家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硬留姑娘了。”
云商站起来,满脸担忧地问道:“阿姊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洛云侬轻轻摇了摇头,此刻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迷茫。
她如今不是不想回去,而是横竖都像是深陷灾祸之中!如今唯有柳径庭娶了她,她那颗悬着的心才能够稍稍放心下来。
云商如今当真是后悔那日没有勇敢地站出来把万梨要回来。洛云侬日日往柳府走,万梨便也像守庄子的人一样,天天坚守在这里。
万梨胜在头脑聪明,只是不像一苯那般,拥有一身好武艺,万一真遇到了什么凶险之事,那可如何是好。
想罢,云商又急切地争取道:“婠婠阿姊,我出来前大姊问起你了,还说你欠她一副曲谱没有写。阿姊何不同我一起回去,明日再来与柳姑娘寒暄。”云商说着,神色焦灼,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柳径庭仿佛被触怒了,脸色瞬间阴沈下来,大声说道:“这洛家妹妹当真是不想你阿姊留在这府里啊!三番四次地劝。”说罢,他眉头紧皱,语气稍强硬地对洛云侬说道:“若是不想在我府里待,阿侬不如早些回去,事情也就就此作罢。”那话语仿佛带着冷风,吹得人心里发凉。
云侬心底清楚,根本没有什么曲谱的事儿,洛云商是以为她有危险,想让她找借口离开,但她还不能离开。所有她不该给和该给的东西都给了柳径庭,若是这柳径庭不将她娶过门,于情于理都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洛云侬心里这般想着,眉头也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洛云侬道:“媆媆,你先行回去,我待会儿便回去。”
一脚跨出了柳府的门,豆大的雨点便纷纷扬扬地落下,打在云商手心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擡头看屋檐边,便能看到雨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倾泻而下,那雨幕密密麻麻,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
两人回头看了看柳府,眼中流露出覆杂的神色,心有馀悸。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还未从刚刚紧张的氛围中缓过神来。
“姑娘,下雨了,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回去拿伞!”一苯说完就如一阵风般蹿了出去,速度之快,还没等云商反应过来拦住她
“诶?等等!”云商急忙伸出手,却只抓到了一把空气。
云商暗暗收回那只想拉住她的手,大声喊道:“不必回伯父府上去,林染阿姊的饭庄离这儿近许多!”;她的声音在雨幕中显得有些急促和焦灼。
“知道了!姑娘!”
云商见一苯淋着雨,心头不禁一紧。她本想着说不必那般急着回去,在这里多等些时候,自会有人前来接应的。只是未曾料到这丫头竟如此莽撞,她莫非是惧怕主子怪罪她出门未带伞?
躲雨的间歇,云商瞧见一个双眼系着白色带子的男子闯入视野。
他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地朝着路的一方踉跄而行,时不时便摔倒在地,泥泞的水渍毫不留情地沾染了他那雪白的衣裳。可他却又那般倔强,挣扎着一次次站起来,双手胡乱摸着前方的障碍物,身子不断地左右摇晃,犹如狂风中飘摇的落叶。
“他究竟是在找寻什么?还是在寻觅能避雨的安身之所?”云商喃喃自语道。
云商环顾四周,发现周遭已然没了人的影踪。想想倒也正常,下了这般大的雨,能归家的想必都已归家,哪还会有人甘愿在街上淋着雨乱走,也唯有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