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缘难断
休养了一阵子,云商身上的伤疤渐渐结痂,疤痕也在慢慢淡去。
离婚期还有三日,洛云商想在那之前将还未算的账算清,正巧安岳郡主宣如意进宫去画画,便想跟着进宫去找她大姊说说话。
原先云商以为聂如意会打着“为她好”的旗帜反对她进宫去,毕竟皇宫是个令人不幸的地方,此前她才在那个地方被施了刑罚,弄得伤痕累累。可没想到聂如意并未过多询问,只是轻快地答应了她。
“如意,为何你不拦我?”
“拦你,我能怎么拦你。若是你想做的事情,我不会多问什么,只是想到能帮到你便好。”聂如意道。
牵他手进宫之时,洛云商满脸带着笑,并嘱咐道:“安岳郡主喜欢你的画,是好事儿!你只管去画好了,我去寻完阿姊便来找你。到时候若是你先出来,你便在此处等我。”
“嗯!”
聂如意轻轻擡起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听媆媆的。”
送别了聂如意,云商便往辰王宫中去。
如今他成了太子,洛云宫也便理所应当成了太子妃。
说来也怪,太子每娶一个侧室,宫中便会发生些许意外,带走那个要到沈迹辰身边去的人。
如此一来,太子妃的位置永远都只会是媏媏的。
当洛云商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时,云宫先是惊诧地瞪大了双眼,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随后,她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整个人楞在那里,仿佛被时间凝固。过了片刻,她的眼神才开始聚焦,记忆中的细枝末节逐渐浮现于脑海之中。
如今见了洛云宫,媆媆倒是一点也看不见当初那个娴静文雅的影子了,只剩下高贵。
只见洛云宫站在台阶之上,身着一袭华丽的宫装,裙摆上绣着细腻的金线图案,如同流动的金色溪流,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她的腰间系着一条精美的玉带,不仅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还增添了几分温婉的气质。她的发髻高高挽起,上面点缀着珍珠和宝石镶嵌的饰品,每一颗都在烛光下反射出璀璨的光芒。耳边挂着一对长长的珠翠耳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发出悦耳的声音。
她的妆容淡雅而不失精致,眉眼之间透露出一种不可言喻的韵味,仿佛是经过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唇色淡淡的,却足以引人注目,增添了几分娇艳。
“媆媆,看见你还好好的,我也替你高兴。”
云商的眼眸却忽地变得冷淡起来,只控诉道:“王妃,我没有好好的,我其实很不好。”
“有一个人,将他爱人的死怪罪在了我的头上,对我要杀要剐的,弄得我满身是伤。”
说罢,她擡眸盯着洛云宫,眼中又多了几分阴霾。
洛云宫是个聪明人,听出来她说的是谁,也对前些天沈迹辰的所作所为有所耳闻。她不过是来质问她罢了,替韩霜来质问她。
“你别以为我成为太子妃是沾了你的光我便不会罚你。”
“什么意思……什么沾了我的光?”
洛云商冷笑道:“我记起来了,莫非这太子妃的位置也是我陪葬的彩礼。”
“媆媆,若非我足够出彩,圣上也不会将我许配给辰王。”
洛云宫端坐下,支开了手下的人,屋子里只剩下彼此。她直言道:“说吧,你来我这里有什么目的?你断不会只是来同我寒暄来的。”
“韩霜出宫的那日,阿姊在何处?”洛云商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洛云宫微微楞了一下,反而看向她,倏地又调整了一下情绪,只答道:“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
放在以前,媆媆定是不会敢同她质问的。
“韩霜阿姊,王央,这些人的死,都与你有关,是吗?阿姊?”
洛云商的声音变得更加尖锐,她的身躯微微颤动,瞳孔紧缩,眼中流露出难以掩藏的不安与恐惧。
她是怕,怕她的阿姊便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也怕韩霜这般热烈的人,最终成了宅院深闺里打闹的牺牲品。
“媆媆,你这是什么话,你怎么就认定与我有关?”
洛云宫有些困乏地将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将脑袋靠在椅背上面,喃喃道:“我看你今日也累了,好不容易摆脱了沈迹达,还是早些离开皇宫的好。”
“他知道你那日也在西直门。”洛云商继续说道。
“谁?”洛云宫警觉地擡起头。
“辰王。”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