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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戏

黄如巧问:“见到了不少老同学吧?”

叶因枝:“嗯。”

草坪上有小孩在放风筝,边跑边笑。

惹得那些穿病号服的病患们纷纷投去艳羡又欣喜的目光。

黄如巧看着那些小孩,眼中充满了慈爱。

脑中的想法不由得脱口而出:“小许呢?”

叶因枝一楞:“也见到了。”

她急于转移话题,扯出个笑脸:“奶奶,我还接到了捧花。”

黄如巧那双苍老的眼睛看着她,如同抚慰。

“这么多年,小枝有没有遇到过喜欢的男生,怎么不带回家里给奶奶看看?”

叶因枝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又兀自叹了口气,自责说:“小枝,是奶奶拖累了你。”

叶因枝在黄如巧面前蹲下身,像小孩似的把脑袋搁在她腿上:“不是的,奶奶。”

黄如巧擡手摸了摸叶因枝乌黑柔软的头发,动作像小时候哄她睡那样轻柔。

黄如巧说:“奶奶活不了几个月了。”

叶因枝吸了吸鼻子:“奶奶会长命百岁的。”

“奶奶最后的心愿就是希望能看见小枝幸福一些,遇到什么事都不用再一个人扛着。”

黄如巧手上的动作停止,良久,才听见她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再如此前平静,难藏哽咽。

“小枝,找个对你好的人吧,这样奶奶才能放心地走。”

叶因枝擡头,阳光直射进眼里,刺目酸涩。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黄如巧,像要记住此刻。

“奶奶,我会的。”

“所以,不要离开我。”

-

夜深,万籁阒静,只有暖气出风口有簌簌气流声。

叶因枝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改完稿子,已经凌晨一点。

她合上电脑,长呼出一口气,并不感疲惫。

脑海中有个想法,突兀而强烈,让她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叫嚣起来。

简而言之,就是找人陪她在奶奶面前演一出戏,能演多久就演多久。

可笑的是,叶因枝身边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除了她刚在稿子里用键盘敲下无数次的那个名字——许闻钦。

叶因枝和许闻钦曾经确实同演过一场戏,彼此身份和这次角色大同小异。

他俩甚至配合默契,演得还算不赖,至少没被旁人看出丝毫破绽。

更应该说,由许闻钦主导着,一切才那么游刃有馀。

那天是周五放学。

继咖啡馆解围之后,到了叶因枝“回报”的时刻。

叶因枝不想被同学说什么,和许闻钦在学校两个路口以外碰的头。

远远就看见他的身影立在路边玩手机,头微低,身上有一种与周围忙碌不同的松弛感。

叶因枝加快脚步走上前。

听到动静,许闻钦从屏幕中掀起眼皮,扫她一眼。

叶因枝局促地拉了拉书包带。

之前特意叮嘱许闻钦别在学校里提这事,放学之后他果真就头也不回地挂上书包走了,连个眼神也没给她过。

怕他等得不耐,她一收拾好课本直接就过来了,刚才走那么快,头发是不是挺乱的?

这么想着,叶因枝已不自觉地擡手理了下头发。

在她垂眼的瞬间,一道阴影从侧边落下。

叶因枝感到后边的头发被拨弄了一下,再擡眼时,发圈已经套在了许闻钦骨骼分明的手腕上。

没了束缚,低马尾一点点散开,她浅淡的眉眼在光影里变得错愕。

许闻钦满意弯唇:“你扎着头发,看起来太乖了。”

他俯下身,擡起手在叶因枝面前晃了晃:“所以这个,今晚我先替你保管了。”

发圈套在他腕骨微凸的手上,浓黑与冷白碰撞,竟是意外和谐。

叶因枝收回眼,顺便整理好了表情,淡然如常。

许闻钦打了辆车,目的地是水汀街的一家台球厅。

外头还没天黑,里面已经亮起了灯,冷调的光线偏暗。

这家台球厅有三层,一二层是大厅,三层是包间。

电梯摁向三楼,许闻钦终于道出了此行的目的:“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吗?”

叶因枝摇头,她那沈重的书包被寄存在了前台,身影看着有点儿孤零零的。

许闻钦不动声色地往她身旁挪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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