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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

窒息

高二下半年那一整个学期,许闻钦和叶因枝都没再多讲过一句话。

两人都把“保持距离”这四个字贯彻得很好,哪怕本来就没多熟,也要装更得不熟。

叶因枝还偷偷留意过。

班里就这么大地方,即使和许闻钦面对面碰上。

他那副居高临下的冷淡模样,真就连半个眼神也没有分给她。

时间一天天过去。

有关两人早恋的传闻也逐渐被大家抛诸脑后。

这学期的期末考定在七月份中旬,考完就放暑假。

炎炎夏日,嘶咧的蝉鸣持续了整场考试,连黄昏时刻都不曾落下一秒。

班里的同学被打散,按照成绩分在不同考场。

叶因枝在的考场都是年级里排名最靠前的尖子生,也没有提前交卷的例外。

最后一门科目是生物,她检查到最后一秒,考试结束铃声响起,才交卷收拾东西。

班里早就沸反盈天,书本和课桌乱成一团。

许闻钦挂椅子上的书包却不见踪影,按照以往,他早已提前交卷走人。

叶因枝收回眼,安静地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干净以后,打算去洗个手。

然而刚走出教室后门,便撞见了许久不见的李依冉。

这段时间过得太平静,以至于她都忘记了那种被欺辱的耻辱和恐惧。

就像溺水一样,窒息感在一瞬间全涌上来。

可明明是太阳下山了还热得要命的天气。

教室里,同学们都在讨论暑假要怎么过,没有人在意叶因枝。

墙壁就是一道清晰而坚固的划分,她和他们,是全然不同的。

李依冉手指绕着发尾玩,笑得纯净无害:“跟上来。”

这句话是命令,而不是选择。

叶因枝僵硬地迈开脚步,低头跟上。

将落未落的太阳光晒到她绷着的后颈,白皙和金色融在一起,发烫。

这次李依冉把叶因枝带到了宁江二中操场后边的一小片林子里。

这地方无人打理,荒芜着,隐蔽着,一任杂草野蛮生长着。

两个人的脚步踩过,发出晒枯树叶碎裂的声音。

生机过后是破坏,无需多言的譬喻。

李依冉话中带笑:“听说许闻钦把你给甩了?”

她毕竟是隔壁外国语的,加上心有不甘,之前特意回避了有关许闻钦的事。

所以上个月也才知道他在班里亲口辟谣了和叶因枝的关系。

叶因枝沈默着不说话。

面对李依冉,她一向是这个态度。

何况这个问题,她不会回答。

“他还挺体面,没跟同学说你们谈过还分了。”

“不过,是觉得和你谈过丢人也说不定。”

李依冉在差不多的位置停下来,要是外面有人路过绝对看不见的视角。

叶因枝跟她隔了几步远的距离,没上前去。

李依冉抱臂,磨着自己新做的指甲:“知道我今天想做什么吗?”

她放下手,目光在叶因枝纤弱单薄的身体上徘徊,突然压低了声:“你们上过床没有?”

叶因枝觉得恶心,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李依冉问这个这个问题时的神态,像甩不掉的虫子,非常恶心。

“看来是没有。”叶因枝的反应让李依冉心情愉悦了点,她接着问,“那亲过吗?有没有伸舌头?”

叶因枝抿唇低头,没得到确切答案的李依冉着急了,直接上前一步,掐着叶因枝的下巴,逼迫她擡头。

生气让李依冉无法再保持那副笑吟吟的模样:“叶因枝,我问你话,你们接过吻没有?!”

叶因枝和她对视着,一字一句回答说:“你很恶心。”

下一秒,天旋地转。

叶因枝被推了一把,脚后跟退到枯叶掩盖的洼陷处,崴得跌坐到地上。

好疼。

那种钻心的疼从脚踝处蔓延开来,什么狼狈和难堪统统都不再重要。

李依冉见叶因枝皱着眉,知道她扭了脚,就这么站在原地俯视她:“我们到底谁更恶心?叶因枝,你别忘了,你妈可是个小三。”

从她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叶因枝身上的痛感双倍加重,李依冉还在继续:“你又凭什么跟我抢许闻钦?”

一瞬间,叶因枝觉得太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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