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壮着胆子开窗想要判断一下外面的温度,刚打开就被迎面扑过来的冷空气逼了回去,一开一关顺便也惊走了窗台上原本站着的一只乌鸦。有着黑色柔亮皮毛的生物用责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转身张开翅膀向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山里飞去。很快凝缩成黑色的小点消失在视野里。
时间还早,底楼的居酒屋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昨晚遇见的大学生们也还没有醒。
吃早饭的时候与老板娘闲聊,说到小樽和当地特产的八音盒时老板娘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小樽的八音盒啊,”她说着,背过身去从后面的柜子上拿来一只木盒,“确实不错呢,那么多年了音色还是很棒。”
褐色的木质盒子,雕成提琴的形状。打开时有干净的音符传出来。德彪西的《阿拉伯风》。
“是八音盒堂的么?”
“不,山本馆的。”
“听说过,也是老工房了。”
“是的,而且还是那里的小姐送的呢。”
“嗯,那真不错。”
“对啊,那时候还真是吓了一跳呢,也不知道那位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哈哈……”
忍足与吉泽闲聊的时候藤川凉始终在默默地喝茶顺便发呆,一边在心里祈祷体温尽早下降,至少在忍足察觉到之前。
吃过早饭后他们便与吉泽道别离开。沿着坡道往下走的时候,穿着深枣红色和服的高尾站在门前向他们挥手道别。藤川凉转身用同样的动作回覆她,直到枣红色的身影在一个拐角后消失不见。
路上的雪已经被扫去了很多,不至于脚深陷在里面拔不出来。
去车站的路上他们依旧很少说话,忍足也终于意识到藤川凉异样的由来——尽管只是可能:在她昨晚独自离开大学生们的房间和他分开的那段时间里,恐怕发生或她本身回想起了什么,因此之后那些他所不知道的事便牢牢占据了她的全部思想,直接导致了她对周围的其他事心不在焉,也再没有空馀的心思去介意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但猜测终究是猜测,藤川凉不主动提及,他也找不到任何突破口去问,所能做的只有等待。
走运的是他并没有等太久。
“忍足,”对方主动问他,“你觉得……我这样逃出来,是不是很蠢?”
“什么?”
“就是迹部告诉你的那些……”
“要听实话?”
“当然了。”
“是啊,很蠢。”
忍足咧开嘴角笑起来,呼吸凝结成雾团。而在发现藤川凉的脸色沈了一下后他连忙为自己开脱,“喂喂,是你说要听实话的啊……”
“……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那些我不知道的……后来迹部也对你说过吧。”
“是的,”忍足耸肩,“但我觉得或许这样更好。”
“哈啊?”
“比起别别扭扭没了面子似地回去,还不如趁这段时间好好想一想。”
“……”
“等想明白的时候,也就有了面对的勇气了。”
“……”
“有些事,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凉。”
围巾挡住了鼻子以下的部分,因此不用担心对方看全自己的表情。藤川凉擡眼看向他,少年的目光直视过来,坦荡真挚。
难免有些感慨。这个少年即使总是那样戏谑随性,即使多数时候总是漫不经心,但确实有值得女生们喜欢的地方。
“忍足,”风又大了起来。她眯起眼叫他的名字,正在酝酿该说什么——比如道谢之类的,却又感到脑袋里一阵晕眩。
重新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视线已经开始模糊,眼前的道路分岔成两条,铺天盖地都是刺眼的白。与此同时头脑里像是被什么塞得满满当当。
“谢谢你。”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头脑发胀的感觉忽然消失,迷迷糊糊间眼前像是浮起了淡金色的光。
“我……想回家。”
天旋地转的失重感,一切归于黑暗。
而这也是忍足在北国最后一次听见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阿凉打电话给大爷=>被训了,知道自己误会了=>内疚了,要考虑的事太多,管不了渣同学了
山本的线抽走了,到时候直接写番外,不占正文了= =
洒狗血,直接扔回去了
ps霸王不美,冒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