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像是在说些什么。这让藤川凉不禁想起了忍足刚才在山顶说的话,没来由地一阵心慌,于是立刻拉上窗帘不再理睬。
巴士一路颠簸,像是静静翻滚的海浪,不知道还要行使多久。无奈中她只好闭上眼,保持半睡半醒的姿态,直到回到京都的宾馆。
修学旅行的最后两天,行程终于被限制在了京都境内。金阁寺,清水寺,平安神宫,走马观花,然后在最后一天的午饭过后启程回到东京。
立海大附属的行程则与他们相反。因此在修学旅行最后一天的清晨,当藤川凉还在睡眼朦胧中时,柳生的电话就同窗外的鸟鸣一起将她惊醒。
“还没有起床?”显然是听出了声音的不同,柳生显得歉意十足,“还真是抱歉啊……”
“啊,没关系,也该起来了,”事实上离集合时间还有足足一小时,但此刻已经清醒了大半的藤川凉也只能在心里叹气,并且为了不吵醒同屋的另外三人只能匆匆躲进卫生间打电话,“有什么事么?”柳生突然的电话让她感到奇怪。记忆里现在接触到的柳生向来秉持着绅士准则,因为了解到藤川凉可能的困扰,除了必要节日的问候外他从来不曾就无关紧要的事与她联系,无论是电话或者简讯。最近的一次恐怕就是来到京都的第一天晚上,当她从湖边偷溜回宾馆后,柳生关于是否已经安全回去的客套问候了。
“可能很冒昧,但我有一件事想麻烦你。”
“你尽管说。”
“如果可以的话……回到东京后接下来的日子,如果注意到香织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请立刻告诉我。”
意义不明的拜托,话题在这里戛然而止,具体原因柳生并没有说明。
与此同时只听见一个陌生的慵懒男声从电话那头传来,“比吕士,还打什么电话,该走了。”相当有辨识度的南国腔调,但与冈本的不同。紧接着就听见电话被蛮横地挂断。藤川凉的手指在键盘上犹豫了许久,想要重新拨打过去问清楚,但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她明白以柳生的个性没有直接说明所谓“奇怪”的含义,其中的原因无非一种:他需要的只是藤川凉的观察,而并非从一而终的知情。他寄予了她信任,却只有百分之五十的程度。想到这里藤川凉不禁叹了口气,有种被利用的感觉,奇怪的是竟没有丝毫生气的冲动。她意识到麻生和柳生的过去正在自己此刻存在的这个时空慢慢揭开,或许和曾经接触到的表象下的事实有所出入,但确实能够解答一部分她曾经的疑惑和不甘。
而在那冰山隐藏在水面下的百分之九十完全暴露在外之前,她能够做的,也确实只有静静观察,并守护他暂时的难言之隐。
忍足的假期已经生效。当天早晨他便带着行李离开,前去参加姐姐的婚礼。
藤川凉想起原本父亲与藤川家几乎没有来往,母亲的本家西园寺家也是偏向西洋风格的家庭,因此曾经接触到的亲人婚丧大都是按照西洋习俗置办,仅有的几次亲眼目睹传统婚礼仪式也都是在大学或中学时代家境不错的好友结婚时。同样是在这样的神宫,巫女引领新人踩着地上铺有的白色沙石入场,之后包括双方亲人如何排列,以及仪式中占重要地位的献祭献舞都大有讲究。就像今天,来到平安神宫前藤川凉还抱着侥幸的心理,心想或许能看见忍足姐姐的婚礼仪式,但这终究也只是设想而已。红柱碧瓦,左右队称的宫殿格局,四周溪水缠绕,绿树成荫,却偏偏没有期待的新人。边上的游客仍在议论刚才婚礼中漂亮的新娘和英俊的新郎,就连不过是陪衬作用的新娘弟弟都被夸奖了一番。
藤川凉心想忍足果然天生是招蜂引蝶的命,即使不像迹部那样光芒夺目,也从来不是会被轻易忽略的对象。
“那么,藤川同学也请自己小心了。”
而她所没有告诉忍足的是,在为他办妥请假事宜的同时,她也为自己最后一天的行程请了假,在平安神宫的参观后便可以自由行动,最后也由自己坐车回到东京。她给出的说辞是要去附近的大阪看望曾经的老师,理由并不像忍足那样充分但也得到了批准,或许是因为管理这项事务的老师是藤川家的旧识,祖上从冰帝创校之日起就在冰帝工作,如今已经过了三代,显然是颇有渊源,也因此会对藤川凉网开一面。临走前她向这位好心的寺岛小姐反覆道谢,并允诺平安回家后会立刻给她打电话。
从京都到大阪,不过是几十分钟的车程。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大阪,却是她头一次在十七岁的时候来到大阪。
她站在道堀顿川上的桥上,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与不远处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