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墨一时半会奈何不得松余，气鼓鼓地盘成圈，坐在自己尾巴上，倒还记得孟予和她说过，头发放在脸上有碍观颜，默默把自己湿漉漉的长发捋到脑后，末了还去向娜维西征求建议：

“这样如何？”

娜维西也大方，敲敲站在她身后的护卫长，护卫长适时掏出一个小镜子。

涅墨感慨一句：“你们人类稀奇古怪的东西真多，但都挺好用的。”

松余抱着自己尾巴，心疼地摸了摸秃毛的区域，见状翻了个白眼：“没见识的蠢货。”

涅墨的理解水平暂时不能支撑她精准对号入座，压根没意识到他在骂自己，整理好头发后，转头就去招呼红菱：

“我记得你跟孟桢一起玩的时候，尾巴还没这么红啊，现在怎么完全变红尾了？”

红菱顺从上前，在她的记忆里，从未见过和自己长得这么像的生物。偶尔她能从孟予身上看见人身蛇尾的模样，偶尔又看不见，不由得怀疑自己眼花了。

如今切实抓住涅墨，便眼也不眨地望着她。

涅墨十分心大——这一点光从妹妹多年不归家，她也不去找就能看出——对红菱身上的伤视而不见，只说：

“看看这傻样，赶紧跟我回去吃两个人补补吧。”当着三个人类的面，她一点也不避讳，说着就要走。

在温陵多次欲言又止后，娜维西终于看够了戏，蔷薇枝条卷住破碎的门板，强制性让它归位，履行自己作为门的职责。

但更急的可不是他们，而是松余。

“等等，你不能带走她。”松余被涅墨气得不行，眼下终于找回一点能扬眉吐气的场合，挑着眉，“她是我家崽子的母亲。”

涅墨的关注点明显偏移：“我知道她有崽子，我见——”

她话说一半，突然记起孟予不准她透露身份，心虚地看了一眼娜维西，强行圆话：

“见、见你这虚透的样子，不会是生不出来，所以嫉妒我妹妹有崽子吧？”

松余已经很多年没体会过这种鸡同鸭讲的痛苦了，往日他和发疯的红菱交流也没有这么困难。

他深呼吸几次，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有失风度，合该坐下来冷静一会，结果发现椅子们早已不幸遇难，而他正是罪魁祸首之一。

松余：……

他闭了闭眼，决定将烂摊子甩给另一个敌人：“你不阻止她吗？我记得人主想要她的胚胎？”

娜维西一耸肩，表情无辜：“这应该是你们的家事？我们不着急的。”

她笑得很礼貌，只是坐姿怎么看怎么无礼，两腿交叠，双臂环抱，一副事不关己的架势。

松余恨得牙痒痒。

第71章

涅墨要带走红菱,松余拦不住，他只能将矛头指向娜维西：

“你说这是家事，那头豹子深夜去杀红菱也是家事吗？既支走我, 又没惊动卫兵, 你也姗姗来迟，这是他能做到的吗？”

他不想与人主对立，所以才会主动将红菱交给她们，再用孟桢的消息做交换，保住她的命。然而无论是人主放任维利塔刺杀红菱，还是眼前娜维西的态度,都与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难道她们不再需要红菱了？若真如此, 不仅是红菱，连他也在面临危险。

听完这段字字句句都在暗指皇帝出尔反尔的指责，娜维西仍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架势, 无所谓地耸肩：

“那是人家的私仇, 不受皇室约束。”

但紧接着她话锋一转，又提起：“不过，还有另一桩私仇,我需得代表苦主向你们讨回。”

蔷薇松开对门的束缚，放进来一个人。

涅墨没回头，听见娜维西又要翻旧账，烦躁地甩甩尾尖：“我真没杀孟桢,要不是人主来找我，我都不知道她死了。哎呦！哪个不长眼的踩我尾巴？！”

来人立刻道歉，只是语气里没什么歉意，一股吊儿郎当的范儿：“对不住，最近有点眼花,没看清。”

他往旁边一让，本想扶一下门，没想到那门比他还摇摇欲坠，一碰就倒。

“豁！限定战损款。”

随后抬眼往房内一扫，又是一道惊呼：“呦吼，六个s级啊，你们在这干嘛呢？”

涅墨&红菱&松余：“……”

温陵&侍卫长&娜维西：“……”

路一川身上的外伤并不严重，只是总感觉头重脚轻，一走一栽，大脑反应也慢，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