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图案,声音拔高了三度:“这还不大?!对于新人来说,已经很大了!!”
程琥好说歹说,用尽三寸不烂之舌,几乎算得上是苦口婆心了,劝了半天,终于让阎书艺改了主意,图形缩小一些,同时换一个稍微隐蔽一点的位置。
最终,阎书艺决定纹在右肩膀上。
当阎书艺趴在那张黑色皮质纹身椅上,冰凉的皮革贴上她锁骨上的皮肤时,激起了一阵细小的鸡皮疙瘩,那是程琥刚刚用酒精仔细消毒擦拭过的地方。
“确定是这里了?”程琥在她背后问,声音在口罩下显得有些闷。
“就这儿。”阎书艺的声音从椅子里传来,带着点趴着特有的瓮声瓮气,听起来远没有之前的果断。
“行吧。”程琥认命地叹了口气,推车上金属器械轻微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什么尖锐的东西,刺向了皮肤。
“嘶——”阎书艺猝不及防地吸了口冷气。
一阵尖锐、清晰的刺痛感瞬间穿透了冰凉的表面,如同被最细小的冰针扎了一下,随即而来的是持续扩散的、火辣辣的“麻”与“烧”交织的感觉。
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疼,却也是如此清晰,也更深刻。
她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了掌心。
“没事没事,别紧张,放松,绷得越紧它就越疼!我们聊聊天就好了,转移下注意力。”程琥的声音透过口罩,低低沉沉,“跟我聊聊,下这么大的雨,怎么就想不开,一个人跑出来要纹身?”
阎书艺疼着呢,懒得理他,
于是乎,程琥只能自说自话:“不说我也知道,其实吧,像你这年纪,跟家里闹别扭,挺正常的。”
阎书艺身体僵了一下,还是没吭声。
程琥仿佛没察觉她的无声抗拒,手上的动作稳定而流畅,嘴里的话像在开导邻家小孩:“总不是那些事。
什么,觉得他们管得太宽,干涉太多,不懂得尊重你的想法,之类之类的”
阎书艺趴着嘲讽道:“你不要跟我说什么‘父母也是第一次当父母啊’这种话啊,太土了。”
十年前的心灵鸡汤了,过期太久,她不喝。
程琥:“好吧,是有点土。但是也没有错啊。谁让你没有把父母教好?”
阎书艺愣了一下,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东西?”
没有把父母教好?这还是中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