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敛睫梢,哑声低语:“大玄委顿江东久矣,倡议北伐,侥万一之幸,背千古非议,赌进十万性命,不过五分胜算。女公子凭一己身担此重责,方有大司马夺下青州。如此智计,区区一个匪头,如何放在眼里。”
贺宝姿与楚堂对视一眼,此话一出,便知非凡。
谢澜安不为所动地一笑:“帽子不必给我戴这么高。阴沟里翻船的事还少么,你未必把重注压在我身上,无非隔岸观火,算到我与张三澜对上的三种结果。
“一是我部下胜了,浮玉山便如现下这般,既去心头大患,再放低姿态与我修好,一举两得;
“二是我输了,你们又没和张三澜明里撕破脸皮,便可以和他兵合一处将打一家,转头再和士族联手,索性将我赶出吴地,继续你们天高皇帝远的逍遥日子;
“三是我和二当家两败俱伤,你们更可以伺机而动,哪方对你们的生存有利,你们便选择投靠哪方。”
“可现在结果只有一种。”风吹得急,百里归月连嗽了几声,“只有一种……便是女公子赢了,不是女公子拜山,而是大当家下山前来见您。鸟穷则啄,何况是人……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