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太极殿,崔贵妃朝谢晗微微颔首,眼底盛满了感激:“方才多谢昭宁公主,若不是公主说情,本宫只怕……”
“小事一桩,再说了,这件事也没对禇渊造成什么伤害,不是么?再者,十二弟年岁尚小,若没了生母提点,犯错可怎么好?”谢晗睁眼说瞎话,微微挑眉道,“若贵妃没什么事的话,烦请让一让,本宫要回府了。”
崔贵妃脸上的笑意僵了僵,眼前这个谢晗,和传闻中的那个只会追着孟淮跑的谢晗似乎不太一样,反倒是越来越像那个人了。
尤其是她这双眼睛,和当初那个人像极了,一样的令人生厌!
但是,当初那个人明明难产了,大人孩子都没能保住。
她甩了甩脑袋,企图将脑中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缓缓让开了路:“公主请。”
谢晗颔首,和禇渊一起朝宫门走去。
直到上了马车,谢晗才缓缓开口,“禇渊,你说这崔贵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不是都猜到了吗?”禇渊剑眉微挑,“本世子觉得,有必要查一下十六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和聪明人沟通就是简单,一句话,甚至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昭宁,我总觉得她看你的眼神不对,十六年,恰好和你的年岁对上,你说她被禁足,会不会和你有关?”褚渊一语道破天机,继续道:“据传当年陛下心悦一崔家女娘,你说这崔家女娘,会不会根本不是崔贵妃,而是另有其人?”
谢晗对他的猜测嗤之以鼻:“当时的我还只是个婴儿,这阖宫上下只有这么一个崔家女娘,父皇怎么可能为了我这个刚出生的孩子,将最心爱的人禁足?所以你这个猜测,根本不成立。”
褚渊一想,觉得她说的好像也有道理,但,十六年前的事还是得查。
毕竟谢晗是在满月时便拟了封号,这是别的皇子都没有的殊荣。
宣武帝对贤妃也不偏爱,为什么会对谢晗,如此特殊?
禇渊的直觉告诉他,若十六年前的事不能查个水落石出,那这件事一旦被旁人揭露出来,可能会让谢晗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个冬,于靖远侯府而言,实在难熬。
自从孟淮和谢晗退婚之后,他们做什么事都不顺利,靖远侯府头顶好似笼罩着一层厚重的乌云,挥散不去。
本来,孟淮尚公主,便能保孟淮仕途顺遂,断不会落到娶一个贱婢为妻,丢尽祖宗颜面的地步。
其次,便是孟欣兰看上了镇南王府的世子,以谢晗对孟淮的痴迷程度,这点小事她定会想办法,而不是孟欣兰自己使这种腌臜手段去达成目的,最后颜面尽失也就罢了,甚至还不得不嫁给汪明。
张氏阴沉着一张脸坐在上首,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心里就觉得堵得慌。
尤其是看到孟欣兰满脸泪痕的踏入侯府时,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哭哭哭,你还好意思哭!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还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反驳陛下!”张氏冷冷的觑着她,问道。
在她的记忆中,这个女儿乖巧懂事,从来没有让她操过心。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的女儿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这件事甚至稍有不慎,就会掉了脑袋。
她能感受到,今天宣武帝是真生气了。
“阿娘,我……”孟欣兰一想到今天的事,眼泪就哗啦哗啦的往下掉,“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醒来就……,就这样了,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一定是谢晗那个贱……”
“欣兰,慎言。”夏宁眼神凌厉,“你今日做的事,陛下不追究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你辱骂昭宁公主的话若再传出去,只怕靖远侯府会因为你,失了圣心,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夏宁知晓内情,但现在,还不是说出真相的时机。
孟欣兰被她凌厉的眼神吓得后退一步,她咽了一下口水,“都是自己人,今天的话不会传出去的。”
“呵,不会?”夏宁冷笑一声,心道这些人是不是把她给忘了,还是说孟淮当真以为他做了那等背信弃义的事,她还对他情深不寿?
“那可不一定,毕竟这个家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是因为谁,想来夫人和六娘子心里都是有数的。”
她的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苏凌雪身上,“你说是吧,凌雪妹妹?”
“夏宁,你胡说什么?”苏凌雪本依偎在孟淮怀里,闻言蓦的抬头,“我素来安分守己,根本没有做过危害侯府和淮郎的事。”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