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可算醒了,你知道吗,你昏睡了三日,担心死属下了。”白芍坐在床头,看到谢晗悠悠转醒,方才松了一口气。
虽说一切他们都计划好了,但这件事风险太大,万一出现纰漏,那谢晗极有可能会假死变真死,尸骨无存的那种。
“他走了吗?”那日抱着“身中毒箭”褚渊跳下山崖,得亏那些刺客没有穷追不舍。
但凡他们跳下来,就会发现山崖中央别有洞天。
没错,是中央,而不是崖底。
他们直接利用那个特殊地势,只要谢晗找对位置跳下去,那褚渊就能将她带进那个逼仄的山洞。
等杀手走后,他们再从山洞离开。
章旭早已备好马,届时他们便兵分两路,谢晗到早已约定好的地方藏起来,等到合适的时机,从镇南王府地道回长安,而褚渊,则是回大齐。
然而,意外还是来了。
谢晗跳下山崖的那一瞬间,被利箭射中。
她顿时膝下一软,整个人失了重心,重重朝下跌去,就连抱着褚渊的手,都瞬间松了好些。
若当时不是褚渊反应迅速,只怕他们现在已经跌落崖底,再无半点生还可能。
“世子在确定您身子无恙之后就离开了。”白芍将她扶起来坐好,继续道:“不日白芷就要进长安了,宣王那边没什么动作,陛下将继续搜寻你的任务交给了靖王,现在玉安峰都是靖王的人。”
“贤妃得知你的死讯很伤心,日日堵在太极殿催着陛下寻你,可要向贤妃透露一下?”
白芍想了想,还是问道,贤妃身子素来不好,若有个什么好歹,公主定会很伤心。
“父皇这么安排,想必有他的用意,总归现在我们手里也有那些刺客是谢竹派来的证据,玉安峰那边,就由谢竹折腾去吧。”
“至于母妃那边,后宫人多眼杂,若母妃知晓真相,露出马脚,那我费尽心机计划这一切就前功尽弃了。”谢晗心中虽不忍,但事有轻重缓急。
等这件事了了,她再去母妃那里负荆请罪。
“诺。”白芍颔首,“属下先给公主换药。”
谢晗点头,看着白芍拆开她胸前渗着血的纱布,思绪不自觉地飘远。
三天,也不知道褚渊到哪儿了,回去之后,一切可会顺利。
镇南王那边……
想来已经收到了消息,届时她回京,镇南王也该已经班师回朝了,毕竟褚渊作为镇南王府上的独苗,就这么因为保护她没了,她总要给镇南王一个合理的解释。
褚渊这一死盾,真是给她出了个大难题啊。
“娘子,该用饭了……”一身着粗布麻衣的女娘推门而入,见谢晗醒来,脸上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几日前夜里他们带着血淋淋的、已然昏迷的女娘敲响了她家的门,险些把魂儿都给她吓丢了。
但,对方穿着打扮,显然不是普通人,而且出手也大方,随手就扔给她几吊钱,险些给她砸死咯。
所以她就乖乖把嘴巴闭紧,他们不让她靠近那女娘的房间,她就不靠近,不听、不问,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知道得多了,万一他们走的时候,杀人灭口怎么办?
她就每天准备好吃食,准时准点地叫他们吃饭就行。
一开始她还以为这些贵人,会嫌弃她这个粗人做的那些个粗茶淡饭,结果他们半点也不嫌弃,吃得香的同时,吃相看着还优雅。
“我……,我不知道这位小娘子醒来了,要不我再去熬点粥?这位娘子刚醒,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
她搓了搓手,看着谢晗那张巧夺天工的脸,竟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谢晗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白芍,这不是他们之前定好的藏身点。
“那日娘子受伤,情况危急,所以郎君就近寻了个人家,这便是这房子的主人,青莲。”
白芍解释道:“娘子放心,这位青莲家中已无其他人,她家又在半山腰上,左邻右舍离得远,娘子的行踪不会被发现的。”
“不劳烦青莲娘子了,我刚醒来也没什么胃口,待晚些时候,再准备吧。”说完,谢晗看向白芍:“你先去吧。”
“是。”白芍随青莲出去的同时,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饭桌上,她和青莲相顾无言。
沉默着吃完一顿饭,青莲起身收拾碗筷,白芍才慢悠悠地开口,“青莲,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们是何身份吗?万一,我们是朝廷通缉犯,你可是窝藏犯人,要掉脑袋的。”
青莲脚步一顿,手中抱着的瓷碗顿时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