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柏近日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谢晗死就死了,临死之前,还给他挖了这么大个坑。
孙刺史被押解回长安一事,直到案件移交大理寺好几日之后,他才听到风声。
派人前去一打探,形势对他尤其不妙,而今,只差这二人招供。
他似乎想明白了,为什么谢晗走之前,要将他的左膀右臂卸掉。
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全然忘了,当时谢晗压根就没打算动他身边的人,是他自己作死,非要去抢谢晗的东西,才导致自己落到这样被动的局面。
少了心腹,他宛若个瞎子一般。
不过,坐以待毙从来都不是他的风格。
而且,当初的事是孟淮出的主意,他要是出事,那孟淮也别想落得个好下场,不,靖远侯府也会受到牵连。
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宣王召我前来所为何事?”孟淮踏进宣王府书房时,浑身都还散发着酒气,他潦草行礼,甚至还打了个酒嗝。
谢柏看到他这副模样,一脸嫌恶地蹙起眉头,“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成日里流连于烟花之地,简直不像话!”
“那又如何?”孟淮歪歪扭扭地坐下,眼神迷离地看着是谢柏,“宣王,昭宁死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你难道不觉得,应该庆祝一下吗?”
“庆祝?”谢柏冷笑,“你到底知不知道,孙刺史和周司马已经在大理寺监牢好几日了!我们去岁在饶州所为,父皇很可能已经全都知道了!”
他这段时间的日子并不好过,夜夜梦魇缠身,饶是他请了大师在府中看了又看,护身符都戴了数道,仍无法解决那梦魇的问题。
他以为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一碗接着一碗苦涩的汤药喝下去,仍然无济于事。
“你说……什么?!”孟淮原本混混沌沌的,听闻此言,酒醒了大半,这件事他们分明做得很隐蔽,谢晗到底怎么发现的?
谢晗死都死了,为什么,还要给他们添堵?
“定是孙刺史仗着身后之人是你,所以胡作非为被谢发现了!”孟淮倏然起身,心里莫名不安,这不安感笼罩着他,几乎要将他吞没。
从前,他仗着谢晗爱他,所以为所欲为,哪怕把天捅破了,谢晗也会帮他补上。
可现在,谢晗收回了她的爱,他堂堂侯府嫡子,混得甚至还不如那侍郎府庶子苏清淮。
他原本认为,以他的才华,定能得陛下青眼,官拜宰相位列三公,成为天下学子的典范,可他,竟直接落榜。
高中状元之人,还是那个他最看不起的苏清淮。
他后悔了,若是当初他好好讨好谢晗,不为了苏凌雪那个无权无势的女人去羞辱谢晗,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殊不知,他这些想法冒出来的时候,有些东西,也正在悄然改变。
“当初本王被禁足,本王就告知你让你务必去信告知孙刺史,让他收敛一些,你是不是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谢柏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将他那一闪而逝的心虚尽收眼底。
“你果真没送信给孙刺史,而今东窗事发,这后果,也当是你来承担。”
谢柏看着他冷笑,眼底尽是寒意。
“凭什么?当初出主意的是我,但下令的,可是宣王!”孟淮心里一咯噔,当即道。
想将他拉下水,然后全身而退?
没门!
“是吗?现在谢晗没了,若父皇知道当初你算计谢晗,到时候,遭殃的可就不只你一个人了!你们整个侯府,都得完蛋!”
谢柏威胁道,他现在还不清楚宣武帝到底掌握了多少,尽早将自己摘干净是最明智的选择。
总归刺杀谢晗一事,他并未参与,是以不管怎么查,也不会查到他的身上。
此时他将这件事捅出来,或能换他一线生机。
他如是想着。
“呵?”孟淮闻言冷笑,“若陛下知晓宣王利用这件事胁迫我为宣王做事多年,宣王不会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吧?”
“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孟淮说得对,这件事一旦捅破,谁也捞不着好处。
书房内一时间陷入沉默,两人都在权衡利弊。
良久,还是孟淮率先开口:“宣王,在下倒是有一计。”
谢柏抬眸睨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他微微弯了弯唇,“将他们处置掉,让他们没有开口的机会就好了,至于在饶州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