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并未让太子监国,太子此番不太合适吧!”王太尉不服道:“况且太子资历尚浅,并不适合……”
“孤不适合,难道你就适合吗?”褚渊毫不客气地回怼回去,“还是王太尉觉得,三皇兄更适合?”
王太尉顿时哑然,褚渊说得对,现在陛下身子越来越差,最合适处理政务的人,自是褚渊。
无论是他还是褚旭,都没有这个资格。
非要插手,便是僭越。
众臣现在脑海里还回放着方才褚渊笑盈盈折断王太尉手指的那一幕,他们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被折断手指的人,所以他们个个都缩着脑袋装鹌鹑。
自先皇后故去后,崇明帝没再立后,王贵妃主理六宫,她缺的,只是一个皇后的名头而已。
所以,王太尉便一直以国舅身份自居。
本来就已经权倾朝野,又是皇亲国戚,在这朝中早就像个螃蟹似的,横着走也就罢了,行事也格外霸道。
朝中早已大臣看不惯他,但在看着同僚因为和他对抗被贬斥蛮荒之地,最后甚至落得个身死异乡的下场,他们当真是敢怒不敢言。
而今看到这个陛下刚找回来的太子殿下公然和他对抗,他们大多数人都抱着好戏的心态。
尤其看到王太尉脸色青白交加,他们心里更是畅快极了。
大殿内一时间落针可闻,良久良久,王太尉才皮笑肉不笑道:“老臣糊涂了,还望殿下,别和老臣一般见识。”
说完,起身拂袖而去。
褚渊微微挑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诸公,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
时间一晃而过,一转眼,褚渊回到大齐已经一月有余。
短短一个月时间,王贵妃一党的官员接连被贬斥,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
王太尉也日渐慌乱起来,不得不承认,他轻敌了。
从前他总觉得,褚渊不过是个纨绔世子而已,能有什么能耐?
现在他无比懊悔,当初为何要轻敌。
尤其近日来,他心里隐隐不安。
终于,早朝上,褚渊带着一个他和王贵妃都不想见到的人出现了。
“父皇,二十年前母后凤鸾殿那场大火,是有人蓄意为之,包括将军府通敌叛国,也是他们伪造证据,趁着父皇昏迷不醒,派人将将军府屠杀殆尽!”
褚渊今日身着一袭藏青色圆领窄袖长袍,头戴幞头,幞头上簪着一朵白花。
他说得掷地有声,看向王太尉的眼神里满是森冷的寒意。
他苦苦布局多年,只为有朝一日,能为母家报仇雪恨。
众人哗然。
崇明帝闻言微微蹙眉,身子不自觉地前倾,“太子,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回父皇,儿臣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儿臣有人证!”褚渊道。
“太子殿下真是糊涂了,以为随便找个人来,胡言乱语两句,就能定老臣的罪吗?”王太尉冷哼一声,道。
“是啊五弟,我知道我的存在,让你觉得影响到了你的地位,你不能为了拉我下水,什么瞎话都编吧?”褚旭也在一旁附和道。
“若你觉得我影响到你的地位了,你大可将我扔去封地。”
舅甥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总而言之就是褚渊今日所为,就是担心褚旭影响到褚渊的太子之位,所以褚渊为了拉褚旭下水,冤枉王太尉。
“孤有没有冤枉你,只要将证人宣上来,便知晓了。”褚渊看向褚旭,“至于你,你有什么资格和孤争?你又凭什么以为,你有本事影响到孤的地位?”
褚渊语气轻佻,说话时嘴角含笑,只是那笑意,半点不达眼底。
尤其看到褚旭那时常挂在脸上的笑意僵在脸上,他心里越发觉得畅快。
“五弟未免太侮辱人了!”褚旭气得额头青筋暴起,他双拳紧握,对着褚渊咬牙切齿的道。
“呵,”褚渊轻嗤一声,凑到他耳畔,“孤,一直将你视作跳梁小丑,从未将你放在眼里过,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边大臣听个清清楚楚。
“请父皇,传人证。”褚渊站直了身子,朝崇明帝微微躬身施了一礼。
“嗯,宣上来。”崇明帝颔首。
不过须臾,铁链和地面的撞击声响彻大殿,一个手脚带着镣铐,浑身散发着恶臭,伤痕遍布的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又一次见识了,得罪褚渊会有什么下场。
“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