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划过一丝凌厉,弯了弯唇角,“你不是皇宫里的人?”
那小宫女看着沈清和的侧脸,叹道:“宸贵妃娘娘果真如传言一般聪慧啊。”
“本宫入宫不足两个月的光景,你并非宫里的人,却知道本宫封号,还能持兵刃入宫,必得是有人相助,”沈清和一边推测着,心里便有了答案,轻笑一声:“成怀瑾竟是个女子?”
“呸!”木颜晴闻言怒骂一声:“去他娘的成怀瑾,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木颜晴!”
沈清和的脸上划过一丝错愕,木颜,是茕挞部王家的姓氏。而成怀瑾,是诚王的幕僚。
所以,顾桓祎将茕挞部的公主木颜晴改名换姓,暗藏在诚王府中做幕僚。
勾结外邦,顾桓祎或有卖国之嫌。
可是不对啊,沈清和转念一想。
如今诚王挥兵北上,只要灭了茕挞,树立功勋,凭他手里的那纸书信,便能与顾桓祁一博。
这就说明顾桓祎与木颜晴的合作并没有达成,而两人的关系破裂后,顾桓祎便将她囚禁了起来,她才会瘦弱至此。
小路子关好宫门,小跑着回到石桌边上,看见沈清和颈间流下殷红的血,立在不远处,不敢上前。
沈清和敛正心神,先是朝小路子稍稍颔首,示意自己无事,而后问木颜晴:“是洛知彰救你出来的?”
“是。”
“那你拿着匕首威胁本宫是想做什么?”沈清和道:“你应该知道,本宫与洛知彰是何关系。”
“洛知彰并不知我是何人,他见我可怜,说你身边没有贴身的宫女伺候,若我愿意,可以让我跟在你身边,也好有个去处,这才将我送了进来。”木颜晴手中仍紧紧握着匕首,与沈清和僵持着,“我顺着他的提议,这才入宫来,想要将你劫持。”
“劫持本宫做什么?”
“我要你写一封信。”
“什么信?”
“求救信。”木颜晴一字一句道:“顾桓祎心里有你,只要你写封亲笔信给他,让他退兵,他一定会想法子退兵。”
沈清和忍不住笑了一声,说不上到底是哪里好笑,但偏偏就是觉得每个字都好笑,“诚王心里有本宫?本宫能让诚王退兵?”
翻了个白眼,说不上来是自嘲,还是不屑,沈清和嗤笑一声:“你可太不了解他了。”
“是你不了解他!”木颜晴将刀压在沈清和的脖子上,拉着沈清和在石桌上坐下,又朝站在不远处的小路子道:“你去,取纸笔来!”
两个人的对话听的小路子云里雾里,但是也大概明白了木颜晴暂时不会要了沈清和的性命,怔怔地点头,提起衣裳的前摆,三步并作两步往偏殿里跑去。
也可以告诉杜鹃和杜若,千万不要去到院子。至于小厨房里的芜花,也只能希望她机灵点,自己藏好了。
沈清和坐在石凳上,仍不忘端庄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裙,“谁都不能阻了诚王的大业,本宫亦是不能,即便本宫按照你的要求写了信,也没用的。”
“有的!”木颜晴斩钉截铁道:“我在他身边近一年的时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看的比你清楚。他待你不同,只有与你合作时,才是真心真意。我知道,他心里有你!”
顾桓祎与自己合作时,千方百计的算计,提防和考验。而沈清和,只是那日行宫里的几句话,顾桓祎便一心一意地帮她回宫。
小路子一手拿着笔墨,一手端着砚台,从偏殿回来,放东西在了石桌上。
他心里有你。
这五个字在沈清和的心头萦绕许久。
沈清和回过神,面上是挥之不去的怅然,长叹一句:“你有没有想过,本宫写下这信,你派人送去茕挞,如此一程,需要多久?只怕到那时茕挞早就没了。木已成舟,太晚了,你救不了茕挞的。”
话音刚落,重湘宫门外传来孩童的啼哭声,沈清和与木颜晴神色一凛。
小路子脊背一僵赶忙往宫门口处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