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将这些皮肉削下来......一会儿的场面太过血腥,我怕这孩子承受不住。“
谷云星敛了敛眸:“啊!我居然没想到这里!果然还是师兄考虑的周道。”
他俯身抱起君长泽:“那我先找间屋子去将他安置好,师兄你等我......”。
温云晖摇了摇头,满面愧疚懊悔:“我自己来吧,我一心想着帮阿玦保住他应得的东西......却没想到连自己人都生出二心了,这次的事若不是他们有意隐瞒,我又岂能连一点转圜的馀地都没有让云然直接找上清容峰去?!”
他自己一心提拔出的手下亲信为了峰主的名位联合太上长老与执法堂的人加害东方玦......掌门师兄心中也不知该是个什么滋味。以温云晖的能力,大半个仙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纪云然找上清容峰可是大事,竟无一人提前知会温云晖一声,可见这内中情况有多覆杂.....
想到此处谷云星眼眶憋的通红一片,过了良久才涩涩发声安慰人道:“师兄切莫太过自责了,虽然一切的起因都并不算是好,但现在这个结果却不是远超出我们想象吗?玦哥也在这场比试中彻底立下威势了,想必经此一战后再拿他金丹期峰主说事的人会少上不少。”
“师傅渡劫失败的最艰难的那段时间我们都撑下来了,现在这些风浪又能算什么呢?你在我在,玦哥也在,还有什么事能算得上是事呢?”
温云晖久久没有出声,谷云星拭干眼角的水花擡眸望去,这才发现他常年温柔和煦宛如淡雅春风般的掌门师兄竟也略略通红了眼眶,此刻正低敛着眸盯着地上石板的纹路发呆。
“你说的对”,温云晖的嗓音有些喑哑:“我们三个都在。”
“当年那么多师兄师弟,云生死了,云海疯了,云然现在又......这世上只剩下我们三个了,倘若连我们彼此都不能成为对方的依靠,这世上还有什么能相信的呢?”
谷云星用力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个道理嘛!”
“所谓盛极则衰月满则亏,天道不是永远不变的,难后有福福祸相依,阿玦不会一直都这样下去的,仙居也不会永远维持这个局面。”
温云晖不禁失笑出声:“你这是卜过卦了?”
“怎么可能!”谷云星匆匆摆手:“我还想多活几天呢!”
温云晖低低笑了声,再不说话了。
东方玦和云倾仙居,哪个是谷云星能卜的?算命这种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泄露天机更是如此,温云晖虽不确定东方玦的真实身份,却很肯定他是个有大气运的,谷云星若是贸然算了关于他的卦搞不好甚至会将自己的命搭进去。
或许是出身战乱的缘故,谷云星最怕死了。
他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师兄我去将这孩子找个屋子放好,马上就回来。”
这片刻间的功夫温云晖已经恢覆回往日般的仪态了,看他那副淡然自若的样子,仿佛刚刚那个差点哭鼻子的人并不是他一样,谷云星吐了吐舌头:“云晖师兄变脸的能力比女人比翻书还快!”
温云晖眉头一皱,擡手做势要打,谷云星吓的一个激灵连忙带着君长泽跑开了。
温云晖对着谷云星临走仍不忘合上的大门无奈笑了笑:“果然还是个孩子啊。”
他无奈摇了摇头,袖口一挥便有十数张符咒悬浮于空,温云晖指尖隔空点了点,那些泛着金光的符咒便飞速融入了门窗之中紧紧堵住了每一个出口。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子面向床上的东方玦,他面上的笑意一分分归于平静,最终面无表情盯着仍处于昏迷中的东方玦发起了呆。他的长相本来就略带了几分邪气,不过后来有着前任掌门的悉心教导培育,年纪轻轻便学会了给自己披上一层温暖阳光的壳子遮掩,外加他修行的功法和他有意淡化的缘故,整个人外表上的邪气便都被气质给压过了,修真界中很少有人会注意到他本身的长相。
温云晖很少有不笑的时候,冷不丁沈下脸来便显得格外阴森,可他的眼神却仍旧是温柔清澈如草长莺飞暮春时节尚未化尽的清凛春水的,这差距对比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便显得格外诡异。
他轻轻擡腕往上撸了撸袖子,从腰间取出了把约有人一掌长的匕首来。
东方玦的血肉皮肤粘连在一起,看着十分凄惨可怜。纪云然的灵火连温云晖都要避让三分,也不知道东方玦是怎么受下来的,那道贯穿了胸口的伤痕附近的皮肉甚至直接都炭化了,黑糊糊的挂在身上,温云晖哪怕多看一眼都疼的喘不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