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不赞成这段婚姻,结婚可是大事,在宋嘉玉这怎么就变成过家家了?
宋嘉玉猜到江佑承在想什么:“放心吧,关懿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江佑承问:“那你喜欢哪样的?”
宋嘉玉随便指了个看着顺眼的人,江佑承一转头,看见个大学生模样的男人。
那人身高至少有一米八五,头发乌黑,脸色跟宋嘉玉平时一样冷。
“知道了。”江佑承撇撇嘴,“你喜欢年下。”
“无所谓。”宋嘉玉抿了口酒,“谁喜欢我,我喜欢谁。”
喜欢宋嘉玉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他真的跟谁谈过恋爱。
江佑承知道他又在放屁,竖起大拇指:“那还真是挺随便的。”
过了会儿,宋嘉玉听见江佑承问:“我听说关懿他弟前不久回国了,你见过吗?”
宋嘉玉想回答说没有,却又忽然想起早些时候,他们在关家门口的那个对视。
关简好像完全不记得他了。
“还没。”宋嘉玉说,“不过以前在国外留学那会儿,我们见过。”
江佑承有些诧异:“啊?那会儿你才18吧?”
宋嘉玉点了下头,他见过15岁的关简,这事从来没跟人说过。
连关懿都不知道。
当时宋嘉玉在学校闯了祸,他爸大怒,铁了心送他出国。
他从小就跟宋章不对付,宋章让他去念商科,他悄悄退学,跑去某所美院读雕塑。
大二那年他认识了刚到y国的关简,见这人单纯又没什么心眼,便起了逗弄的心思。
表面说是照顾,实际上,宋嘉玉把关简当跑腿小弟。
今天让人排长队给他买奶茶,明天又叫人跑几十公里,帮他买没什么用处的材料。
也不知道关简是怎么想的,没有一句怨言不说,还老跟在宋嘉玉后头,一口一个“哥”喊得不亦乐乎。
宋嘉玉小学跳级,没满20就念完本科。毕业那年,他连自己的第一场个展都没参加,被一个电话叫回了国。
走得匆忙,他没来得及跟关简告别。
宋嘉玉低头,看向高脚杯中的紫蓝色液体。
关简到底还记不记得这些事?
那人刚才看他的样子,像只吐着信子的蛇,仿佛下一秒就会攀附上他的脖颈。
宋嘉玉张了张嘴没出声,当年的确玩得太过了。
他该不会还在生气吧?
宋嘉玉将酒一饮而尽,脸颊上浮现出一层淡粉,他问江佑承:“你觉得我这几年变化大吗?”
江佑承左右打量他一番:“大。”
才怪。
不过是从恶劣的青少年,变成了恶劣的青壮年。
宋嘉玉听到了想要的答案,满意了:“那他肯定不记得我。”
昔日的玩伴变成嫂子,估计换谁都难以接受。
更何况他跟嫂子还有旧仇。
“在聊谁?”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小张总。”江佑承招呼道,“我们在聊关懿他弟,认识吗?”
张书墨挽起袖子走到吧台内侧,闻言说:“说的是关简吧,我们是小学同学。”
宋嘉玉默不作声地抬眼看去,张书墨看了他一眼,说:“怎么,对他感兴趣?”
宋嘉玉接过他递过来的酒,放在吧台上没喝:“帮我未婚夫打探一下敌情。”
江佑承听见这个称呼眼皮一跳,见宋嘉玉一脸认真,终是忍住了没出声。
张书墨听完就笑了:“那你完全不用担心,我听说关简在关家不受重视,从小被养在外公家,大学在国外念的……哲学?”
宋嘉玉听出他语气里的轻视。
对此他没有全信,毕竟刚见过关简,那人明显跟别人口中说的不一样。
不过,不仅是关家人,就连这群富二代都没把关简当回事。
宋嘉玉一阵唏嘘,同时又有些庆幸。
看来这婚还能离,只要刚回国的关简不出岔子。
“嘉嘉。”张书墨把酒杯往宋嘉玉那边推了推,“我听他们都这样叫你。”
“嗯。”宋嘉玉两手撑在胸前,半趴在吧台上道,“我小名。”
张书墨说:“喝点?我调的酒还不错。”
宋嘉玉坐直身子,指头在杯壁上划了一下,旋即冲张书墨勾了勾手。
张书墨微愣,倾身过去,然后笑着问他:“怎么了?”
宋嘉玉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颤了一下:“这酒很烈,你想灌醉我。”
幽暗的灯光下,宋嘉玉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块阴影,他接着问:“你喜欢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