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值壮年,但墨发中已掺了银丝,被雨水打湿后紧贴在鬓边,更显疲惫。
这段时日以来,他们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每天都在为百姓们的生计发愁。
朝廷的支援到不了,他们就只能靠自己。
滇南王眸光锐利,语气铿锵有力。
“以前滇南府也并非没有遇到过洪涝灾害,照样熬过来了,这一次,也定能熬过去。”
叶衔峰眉头紧锁,一时没说话。
以前滇南府的确遇到过洪涝灾害,但没有一次比这次严重。
而且,这次还有南越国在背后虎视眈眈。
“外祖父说得对。”
萧晏辞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他也跟着大踏步而入。
他冒雨而来,玄色外袍被雨水浸透,几缕湿发黏在棱角分明的颊边,他随手抹了把下颌的水珠,露出被护腕磨红的手腕。
看到他来,滇南王原本紧绷的面容顿时露出几分柔和。
“外祖父,大舅舅,咱们齐心协力,定能熬过这个难关,你们放宽心,莫要太过忧虑。”
滇南王点头,“阿辞所言极是。”
又看向叶衔峰,“你这个做舅舅的,心性反倒没有阿辞豁达坚毅。”
叶衔峰露出惭愧之色。
萧晏辞转而说起了自己此番前来的正事。
“外祖父,大舅舅,我有一件要紧事。”
二人立马正了神色。
萧晏辞凑近两分,又压低了声音,“我们军中,或许有奸细。”
这话让两人的面色陡然一沉。
“阿辞,此话当真?你可查到了什么证据?”
萧晏辞摇头,“证据我没有查到,但这段时间,他前前后后遭遇了很多次刺杀,对方俨然像是熟知我的行踪。而且,这几次南越国来袭,他们似都能提前预知我们的作战计划,一两次也就罢了,每次都如此,这就不得不让我怀疑了。”
滇南王没有亲自领兵作战,没有发现这一点。
叶衔峰参与了作战,只是他行事大开大合,心思不够细腻,未曾察觉。
这几次面对南越国的失败,他只当是己方士气不振的缘故。
而今有了萧晏辞的提醒,他认真思索起来,倒是真的发现了些许端倪。
滇南王的面色愈发阴沉。
他平生最痛恨的,便是那等吃里扒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