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讨方便……"

“我没说不认……我说不认了吗？你那么年轻，我这身板子，不中用。”姜七说话的时候喘得更厉害了，“我心里有数……”

姜七嫂又坐起身给他拍后背。

姜七嫂说:“老七啊，这么多年了，我可没嫌弃你。”

“我知道。我又不傻。”

“那，若是这么定了，咱们就得按照老规矩办。”

姜老七不解的问：“啥规矩？”

姜七嫂温和的说：“你得亲手把朱西的行李卷扛到家来。”

“若能扛动他的行李卷,我也就不走这一步了……我这坐着都喘，喘啊……”

姜七嫂不悦了，她没好气的说了句：“一双鞋你还拎不动吗?”

姜七没表态，他静静的坐着，目无光泽的望着窗外，一群麻雀从窗前飞过，欢快的叽喳叽喳的叫着。

姜老七闭上了眼睛：“我都不如它们。”

姜七嫂没明白他在说啥，就问：“你说谁们？”

姜老七睁开眼睛，抬手指着窗外：“它们是在唱歌还是在吵架？”

姜七嫂明白了丈夫是指刚刚飞过去的那群麻雀。

姜七嫂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后背说:“老七啊，那就算了吧。明天见了木匠，我就向他道个歉，回了吧？”

姜七无奈的说：“咱们还有三个孩子呢。”

姜七嫂疑惑地问：“你到底啥意思啊？”

“上哪去找朱西这么好的帮手，人老实厚道，还有手艺，能划拉钱。咱这房子也该修了……”

“你可想好,你若是过三过五的又后悔了，咱们就不走这一步。”

女人让姜七“想好”,姜七却想不好,他和朱西一样，如果二十年后他还活着，他也说不清这一步迈的该悔还是不该悔。可思来想去，眼下不走这一步，日子没法过下去了。

姜七一咬牙说了句：“就这么定了吧。”

姜七嫂松了口气，似乎有点担心姜七反悔，她说：“下地，穿鞋。”

姜七一愣：“你说啥？”

姜七嫂：“去扛鞋。”

姜七疑惑地看着媳妇问：“现在？”

“我都和他说好了，你要是不去，明天他又走了呢。”

姜七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

姜七嫂弯腰拿鞋帮着丈夫穿上，一边穿鞋一边说：“这可是你同意的，人来了，你可不能给人家脸子看？”

姜七：“我是那种人吗！”

走出屋门，姜七靠在门框子上喘了一会小声说了句：“你这是急啥呢。”

姜七嫂装作没听到，几步就走到姜院门口，她停下来，回头看着姜七。

姜七的后背离开姜门框子，一步一喘的往院门口走过来。

出了院门，姜七嫂扶着姜老七一步一步的首奔周家。